陈相宇只是淡淡一笑才道:“曾经有过。但是她在美国有自己的事业,不肯跟我回中国,后来……慢慢就断了。”闷
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怅然。
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汽车在一家专卖店前停下,陈相宇淡笑道:“进去挑件衣服吧!”
“不用啊!我这件衣服不是很好吗?”江芷兰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淡粉色短裙。
陈相宇目光也瞟过来,“的确很好,可是你,还可以更漂亮的!”
“啊?”陈相宇眸光深深,她有点不知所措了。
两人进了专卖店,江芷兰选了一件海蓝色的小礼服,拿给陈相宇看。
“这件可以吗?”
男人眸子微眯,“看起来不错,穿上试试。”
当江芷兰将那件衣服穿在身上从试衣间出来时,陈相宇俊颜露出赞赏的神色,“很漂亮。”
江芷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出来时陈相宇说:“小时候看见同学家的小妹妹,扎着小瓣子,穿了花裙子跟在哥哥后面跑,我就羡慕的不得了。那时候常想:假如我也有一个小妹妹,我一定要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梳最漂亮的头发,把她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然后将所有的疼爱都给她。不过可惜,妈吗生过我以后,就不能生了。”
陈相宇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然后又无所谓的笑笑。
江芷兰看看他,真的想不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不禁失笑。
而陈相宇的脑中却是划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曾经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的那个女人,她,那么轻易地就背叛了他。让他这两年的时间里,一直是活在痛苦中。
陈相宇的家和伊家有的一比,同样的华贵典雅,富丽奢华。
陈老爷子六十不到的年纪,身材高大,长相英伟,陈太太举止文雅,仪态端庄,看之便知是大家闺秀出身。陈相宇的长相并不太像他的父亲,倒是更像他的母亲多一些。
初到陈家,江芷兰有点不适应,但是两位老人都相当的和善,让她的不安和紧张的心情很快便平静下来。
一身斜肩海蓝色小礼服的她,站在那里盈盈玉立,虽不美艳,却是清秀可人。
陈老爷子的眸光时不时地会探究的落在她脸上,有点意味深长,而陈太太,却是露出些许的惊讶神色。
“江小姐,今年多大年纪?”陈老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女孩儿的长相竟然像极了某人,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姓江,那么他会以为,是他和欧阳的女儿站在了他面前。
“25岁,伯父。”江芷兰笑回。
陈老爷子的面上是更加惊讶的神色。这女孩儿的年纪和自己那失踪多年的女儿是一样的。
于是神思有些恍惚。
陈相宇俯耳和父亲说了句什么,陈老爷子若有所思的点头。
陈老太太则是亲切的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样子极为热络。
就是那种未来婆婆对儿子女朋友那样。间或,还夸两句她的儿子,
一晚上感觉极好。
回去时,两位老人一直把她送到了陈家大门口。
从陈家出来,陈相宇一直把她送到她住所的楼下,才开车离开。
江芷兰转身进屋,身后一束眸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上楼,直到消失在楼梯拐角。
伊云飞定定地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在眼前消失掉,心中不由感叹:
恍眼三年了呢!
当初她离开医院,来了A城,他虽然不曾露面,却是一直有暗里相送。
但,却不敢上前去说些什么。
她,流了那么多的血,他以为,她活不过去了。可是,她活下来了,但是孩子没了。
江吗吗也不在了。
他觉得,他根本没脸见她。若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受到那么重的伤害?甚至失掉心爱的孩子?
那孩子都会动了呢?
每个夜里,他都会和她一样,轻轻地将手心放在那隆起的小腹上,屏气凝神地感受孩子有力的踢腾。
可是,却在一夕间,没了。
那一天,是他和她复婚的日子。那本该是一个合家欢笑,喜气洋洋的日子,可却是连失了两命。就连她,都是差点命丧黄泉。
那天在医院的急救室外,云哲怒火冲天地对他说:死了、都死了!
他的大脑嗡的一下,本就因为药力的关系,体力不支,昂藏之躯竟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江芷兰是何时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他浑然不知。
只是知道自己无心却犯下了最不可饶恕的错。
是他的助理告诉他,她没有了生命危险,但孩子没保住。大人状况极差,还在重症监护室。
他强撑着摇摇浴坠的身子去监护室外,隔着窗子向里面瞧去。
他看到那女人,紧合着眼睛,面色极白,气息奄奄。
心,在刹那间像被揪碎了一般,只是站了一会的时间,他的全身便像是虚脱了一样。
而那时,小姨发现了他,疯了一般地扑过来,对他又捶又打,口里声声喊着:还她姐姐的命来!
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是吴助理扶住了他。
那时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云哲,他正眸光极复杂的看着他。
然后便向他走来,扶住他,“你先回去休息吧!”
声音极冷,似是恨极了他。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恨极了他。
包括那个人事不知的女人,他也一定恨极了他,还有那未出世便失掉的宝宝,一定也在恨他。
他就是一个罪人。
简直罪大恶极,虽不是亲手杀了她们,却是间接的杀手。
那女人是在三天之后才完全醒来的,一见到他,便是神色极为激动,他不敢过去,只得远远的瞧了。
江吗吗的葬礼,她因为还不能下床,也没有参加。他想去,但是小姨一家对他视若仇敌,一见到他,情绪便会异常的激动。他便嘱托云哲全权办理江吗吗的丧事。
丧事办完,江芷兰便转去了A城那边的医院,他知道,她其实是在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