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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被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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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两个孙儿,陆老的怒火才平息下来,“好!又长大了些,一天不同一天了,可爱极了!可聪明了!”

陆向北眼里浮起骄傲的笑意,他的儿子啊,怎么可能逊色?

“念念呢?她知道吗?”提起这个名字,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了,好想知道她的消息……

“她才来北京看过宝宝,她走之后我们才知道你的事,但瞧她的样子好像是不知道……”

“呵……”他轻轻一笑,心里涌起淡淡的失落,可是理智上却又觉得安慰。其实,还是期盼她知道的,期盼她能有感应的,然而,理智却告诉他,还是别让她担心好,“那就……别让她知道吧……”

他深邃的眼眸里,忧伤和温柔交织,柔光潋滟。

“我们没说,我还没老糊涂到那个程度,只是,瞒得住吗?”陆老叹息。

“能瞒多久就瞒多久……”他觉得真是宿命,好像他总是有那么多事要瞒着她……“对了,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们的?”这是压在陆向北心头的疑问,也许从这里能到找到线索。

“说来也是难以置信。有天辰远突然收到一个短信,告诉他你在菲律宾出事了云云,让我们赶快想办法救你。起初我们还不相信,但也不敢大意,辰远立刻就找人去查,这才知道,原来菲律宾警方已经跟国内有过联系,你们那边的人没有上报!”老爷子提起这茬就火大,陆向北下去当局长的时候,虽然不允许他干预他的工作,更不允许他四处打招呼,但是也做了一些铺垫的,那些人居然没有一点消息传上来。

“别气了,那发短信的人是谁知道吗?”他倒是不觉得意外,估计老爷子的人也不知道他在菲律宾被捕的事。

老爷子摇摇头,“报信的人显然是不想我们知道他的底细,用的是没有备注的新卡,而且只用了这一次就再也无法追踪,估计就是专门为给我们发信息而买的卡,用完就扔了,这么隐秘,似乎很专业。”

“那卡是哪个地区的?”他又问。

“北京……”这才是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北京还会有谁知道陆向北在菲律宾出事?

陆向北也陷入了沉思。

“儿子!你别多想了,你听着,你的任务就是在里面养得壮壮的,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出证据来救你出来!”眼见儿子这段时间瘦下去的脸,陆老心里这个心疼……

第一次听见陆老直接叫自己儿子,他忽然哽住了,脑海里是自己抱着嘟嘟或者瞳瞳高声叫着儿子的画面……

“爸……”他喉咙酸胀,哽出一个字来。

“你……你刚刚说什么?”陆老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自己听错了吗?一定是听错了……

陆向北吞咽了一下,有些艰难,眼眶是雾蒙蒙的酸涩,再次叫了一声,“爸……”

这一声,虽然不甚自然,不甚声高,却那么清晰,那么……认真……

陆老张大嘴,热泪盈眶,那一声“嗳”竟然迟迟发不出声来。激动得无所适从,一把抓住身边律师的手臂,颤声道,“你听见了没有?听见了没有?他刚刚说什么?”

律师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可陆家家务事,他也不方便多嘴,只是微笑。

陆向北索性笑了,其实,命运现今把他逼到这个死角里,却让他终于面对现实解开了这个心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个世界上,有人不肯原谅他,他亦不肯原谅人,当他也被人深深恨着怨着的时候,他才知道这被人恨被人怨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原谅,是一种美德。

如果可以,就选择原谅吧!其实,在他的内心里,早已经原谅父亲了,不是吗?

这种时刻,这世上能拼着命去救自己的人也不多了,是该值得珍惜……

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活着出去,不到最后谁也没把握,如果没有机会了,也不要在彼此生命里留下遗憾,这一声“爸”算是了却两人的遗憾吧……

陆老何其精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凶狠狠地道,“我可告诉你儿子,你别以为你叫了我一声爹就可以没有遗憾了,你还欠着我许多呢,这么多年你冷着我怄着我,我都没和你讨回来!我要变本加厉教你两个儿子来怄你,所以,你老爹我都没有放弃你,你千万不能放弃自己,好好和律师谈!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陆向北不禁笑出了声,这老爹哎……难怪能爬上这么高的位,他自愧不如……

律师来了这么久,见他父子二人谈得欢,一直没有打扰,现今陆老总算把谈话权交给他,问问案子的事了。

陆向北便提起了菲律宾看守所里那个瘦子,讲述了他救自己的经过。

“这么说,菲律宾或许有人知道你是冤枉的?我们可以找这个人作证!”律师找到了新的光点,十分兴奋。这是陆老托的案子,如果能让陆向北洗刷冤屈,别说陆老承了他多大一个情,他日后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了……

陆向北沉思,假如要这个人出来作证,很有可能会危及另一个人的性命。如果不是那人自己想办法来救他,他不想走这条路。在菲律宾看守所的时候,他一度认为最终救自己的人会是他,但却一直没有等到,反而等来了父亲,可见那人也身不由己……

他摇摇头,表示对这些人一点也不熟悉。

“那个瘦子是谁的人?我们可以去找他!”律师又道。

陆向北便苦笑,“如果他真的能给出证据来,在菲律宾的时候不就交给警察了吗?至于那个瘦子,我真的不认识……”

律师高涨的信心又委顿下去,却有着跃跃欲试之心,“我看看,我不会放弃的!”心中已经在盘算着怎么去菲律宾找证人的事……

连陆老都在心里下定决心,去!去菲律宾找出这个人来!千难万险也要找出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放弃!

而陆向北眼看会见时间要到了,心里却还有最后几句话和陆老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才是对他而言更重要的事……

“爸,以后您还是别来了吧,我都懂,我知道您哪天不被我气几次就吃不下饭睡不下觉,可现在真不是时候……”无论什么时候,孩子和父母说话都是避重就轻的……明明不好,也要装成很好的样子,明明心里想哭,却还要装出笑容满面的样子……

陆老哼了一声,不予置理。

他也知道父亲的犟脾气,和他自己一样,怎么他和他周围的人都是犟脾气呢?还有那个别扭的女人也一样……

“爸,嘟嘟和瞳瞳以后要辛苦你了……”他微笑着说,心里是两个儿子呼呼的睡颜,有太多的惦念。

“你放/屁!你自己的儿子要我来给你养?没那么便宜的事!你自己出来养!”陆老听着,眼眶竟有些红了。

陆向北还是微笑,不管父亲的燥怒,继续道,“还有她……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爸,她是陆家的儿媳妇,无论什么时候,您可要管她……”哎,说了放弃她的,到头来,心最软的还是自己……

陆老气得站起来一拍桌子,“你是在交代遗言吗?跟你老子交代遗言?好!我告诉你,你小子如果不能活着走出来,我马上就劝你媳妇儿改嫁,让你儿子也改姓!我看你变成鬼也要从坟墓里爬出来!律师!走!不见了!气死我了!”

老爷子转过身去,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他看着父亲的背影,眼里弥漫进薄薄的一层液体,视线渐渐模糊,微笑依旧,“爸,保重……”

只三个字,已经转过身的陆老,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陆家的红砖小楼里,笼罩着阴郁的气氛。

覃婉不知流了多少眼泪了,对这个儿子,她和陆老一样觉得愧疚,当时年轻,犯下这个让她后悔一辈子的错误,然后穷尽后半生去补偿,本以为苦尽甘来,离共享天伦不远了,儿子却还要去受这份罪,如果仅仅只是遭份罪也就罢了,可眼下看来,却很有可能再也见不着……

“老陆,我可告诉你,你如果不能把儿子救出来,你也就不用再穿这身衣服了!从此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覃婉伤心欲绝,看着他那身军装,所谓的贤淑端庄,在儿子遇难这一刻也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明知无理取闹无济于事,可这心里的苦怎样才能诉清?

弯弯坐在覃婉身边,也不知该用什么话语来安慰,弟弟出事,她心里的难受劲不比两位老人少,甚至于,还有深深的内疚在心里升腾,如果不是因为他,弟弟就会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也许现在和左胖一样在北京有着自己的事业,怎么会跑那么远去做卧底?又怎么会卷入这样的是非中来?

还好嘟嘟和瞳瞳这几日特别乖,连哭闹都少有,仿佛知道大人们都有事似的,不给大人增加麻烦……

三个人相对愁眉不展之际,左辰远回来了,行色匆匆,脸上竟有不合寻常的激动,这大大地不符合左辰远闻惊不变的作风。

“爸!我这有样东西!”他一进来就关上门,把一张盘递给了陆老。

“什么?”陆老接过来,示意弯弯去拿笔记本来放。

“我已经看过了,您看看对弟弟的案子有没有用!”左辰远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递给陆老。

陆老把盘插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这是……你从哪里来的?!”

“今天下午我在公司开会,突然有人打我电话,说我有个快递,要我下去亲自签收,平常公司业务的快递是不会打到我手机上来的,我就以为是个平常的私人物件,下去后,有个骑摩托车的人就把一个快递文件塞到我手里,也没要我签收就骑车走了,速度很快,我甚至来不及记住他的摩托车号码!我打开就看到这张盘了……”

左老小心翼翼把盘取出来,宝贝似的收藏好,“这个,我要亲自交给我信得过的人!还有,这个人肯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直接就塞给你,可见他是认识你的,而你却不认识他?到底这个暗地里帮我们的人是谁?会不会就是上次打电话通知我们向北在菲律宾出了意外的人?”

左辰远摇摇头,“不知道,没有把握。这个人骑着车,带着头盔,一句话也不说,我真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他脑中再度浮现骑车人的身影,还有头盔后那双眼睛,再一次确定,自己之前的三十年里,没有见过这个人……

陆老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个东西先交上去再说!至于这个救命恩人,你慢慢找,找到了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陆老不敢耽搁,马上让弯弯取来他的军大衣,准备外出。

覃婉脸上还淌着泪,追问,“老陆,这么说儿子是不是没事了?”

陆老攥紧了手里的盘,目光凝重,“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你放心,至少,我一定不会让儿子死!”

说完,他叫上警卫员,和左辰远一起出了门。

——

南方某城。

童一念正坐在花园里的田园椅上吃早餐。

不知不觉间,春天已经渐渐绿了江南。风是甜的,混着花园里春花的气息,阳光是暖和的,照在报纸上,金光闪烁的,还有些刺眼。

春天,仿佛一切都是美好的……

她眼里的希冀闪着微光,一如风间阳光的金线一样,美好而充满希望。

今天的早报还没有读,她左手端杯,喝了一口牛奶,右手展开报纸,却被报纸上某人的巨幅照片所吸引……

昔日扫黑英雄,今成阶下囚。

她手一抖,牛奶洒落,泼在她手背上……

她顾不得擦拭,扔了杯子细细看起来,捧着报纸的双手因紧张而微微发抖。

文章内容写的是:前公安局长扫黑英雄陆向北在菲律宾过海关时被查出携毒,经引渡回国调查,证据确凿,在北京被判处死缓。

文章的后半部分还长篇大论地对陆向北这个人进行评论,大约说的是一世英雄终经不住利益的诱/惑之内的,对这个人表示了极大的惋惜,并请广大执法人员引以为戒,千万别知法犯法铤而走险之内……

这后面的话,她再也看不下去了,脑子里只充斥着两个字:死缓,死缓……

她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死缓?!

她急不可待地打了一个电话,在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手机掉落在地上,全是一软,再也没有了力气……

原来,春天到来时的春寒,才是最冷最冷的……

“念念!”有人花园外叫她的名字,把她从虚脱的状态唤醒。

她回头一看,是贺子翔……

刚才还一片混沌的她突然站了起来,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要见他!她要不顾一切地去见他!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可以半途而废!可以放弃一切!只要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见到他!

她连拖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从花园跑进屋子里,经过贺子翔身边时,也仿佛没看见他一样。

匆匆忙忙拿了包,连奔带跑地下楼,在客厅险些撞到了小妈。

“念念,你干什么那么匆忙?!”小妈惊讶地问。

“小妈!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不,可能是几天!”她顾不上给一个详细的回答。

“可是,你穿着睡衣出去?”小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竟慌乱成这样……

童一念脚步一滞,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荒唐……

阑珊一声苦笑,这个人,永远在她内心最重要的位置……

转身上楼换了衣服,尽量让自己外表看起来平静一些,穿袜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脚刚才已经被花园的石子割伤,亦浑然不觉得痛……

如果是他看见,是否会心疼地把她的足捧进怀里然后温柔地斥责她?

心里一酸,眼泪终是掉了下来……

飞快地穿好袜子,飞奔下楼,连眼泪也未曾擦拭……

贺子翔已在家门口等她,抓住她胳膊问,“你怎么了?这是去哪里?”

她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匆匆挤出一丝笑来,“我有点事要出门!再见!”然后便挣脱他的手,跑向自己的车。

贺子翔追出去几步,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视线里,而后,目光转向花园里散落的报纸上,眯了眯眸,有复杂的意味在眼中流转……

订机票、登机、直奔陆家,她一气呵成。

当她出现在陆家的时候,陆家一家人正忧伤地看着她。之前那些不适和隔阂在这一瞬间,因了那个共同的关心的人都消除了,她眼圈一红,便扑向陆老身边,“陆伯伯,我想见他!让我去见他!”

陆老看着她,摇了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是不能见?还是不让她去见?

“陆伯伯……”她蹲下来,伏在陆老腿边,声泪俱下,“陆伯伯,求您了,您一定有办法可以让我见到他的,是不是?”

陆老凝视着她,叹了口气,摸着她的头,“哎,别为难了,他是不会见你的,他甚至不让我们告诉你这件事……”

“为什么?陆伯伯!”她心里一阵痛楚,从来,他什么事都瞒着她,难道真有一天他死了,也不打算告诉她吗?还是,他像上次一样,怨她,恨她,怪她,所以,此生再不想见到她?不管怎样,他都是因为去菲律宾而出事的,而他去菲律宾,完全是为了自己……

此刻,她在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价值吗?如果,她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却最终失去了他,值得吗?

那个坚定的信念在渐渐地动摇……

陆老却安慰她,“傻丫头,别乱想,他之所以不想你见到他,是因为他希望在你心里他依然是从前的模样,高大正义,是值得你去爱的模样,而不是现在这样……”

她听了,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先想到她吗?他这个傻瓜!他对她的好,她其实从来都知道,所以,她感激他,爱他,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一步一步走得更远……

她流着泪哀求,“陆伯伯,那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我爱他,无论他是什么模样我都爱他,就算他是阶下囚,我也爱他!所以陆伯伯,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陆老看着她,几许怜悯,几许欣慰,眼里也有了亮光闪动,“好孩子,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是,他不会见你的,就算我们带你去,他也不会见你的,你去了,只会让他更难过,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听他的话,把两个孩子好好抚养大,也就让他安心了。”

“怎么会?他见了我怎么会难过?我会给他力量!让他好好服刑!让他争取减刑!我会在外面等他出来!不管等多少年,我和孩子都等着!他说过,让我给他爱下去的勇气!我现在就去给他勇气!让他知道外面还有一家三口等着他,他才会有坚强的动力啊!”童一念摇着陆老的手又哭又求,这话说得,连覃婉和弯弯都哭了起来。

“爸,要不,就带她去看看吧……”左辰远在一边道。

陆老看了眼左辰远,只好点头,“也好,你这丫头也倔,不带你走一回,你是不会死心的,走吧走吧,不过,我话可说前头,带你去是们问题,可若他不肯见你,我也没办法……”

“嗯!”她喜道,“陆伯伯,把嘟嘟和瞳瞳也抱去好吗?给他看看,他肯定很想儿子!”

陆老一怔,再度点头,“好,也好……”

一路,坐在车里抱着瞳瞳的童一念,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已经没有了来时的慌乱,反而安慰陆老和覃婉,“陆伯伯,覃阿姨,其实只要还活着就不是坏事对不对?对于我们家人来说,不管他是阶下囚还是CEO还是什么局长,他都是我们亲爱的人,只要他还活着,就等于和我们在一起,总有云开月明的一天,总有团聚相守的一天,你们说呢?”

覃婉听了,含着泪连连点头,“对!你说的没错!念念,你比我想象的更坚强更美好!念念,阿姨是真的喜欢你!”

童一念眼泪一涌,想起那日偷听,所生的疑惑在这一刻是真正消除了,她觉得自己终于真正成为了陆家的人……

陆老也频频点头,“丫头啊,难怪向北那么疼你,也不枉他疼了你这一场,如果他能听见你说的这些话,不知该是如何的安慰……”

“他会听见啊!我呆会儿就要告诉他!”她低下头来,凝视着瞳瞳亮晶晶的眼睛,瞳瞳仿佛和她有感应似的,朝着她咧嘴一笑,那笑容瞬间温暖了她的心窝,有爱,有亲情,她便什么也不怕了……

瞳瞳宝贝,还有嘟嘟亲爱的,你们的爸爸一定可以洗刷冤屈的!

她在心里默默念着,刚才稍有动摇的信念再次稳固。

亲爱的,不是我不爱你,我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哪怕是在爸爸刚刚去世的时候,也是因为太爱太爱你,所以才会如此恨你……

亲爱的,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固执倔强而任性,可就算是,也让我再任性这一回,最后一回,好不好……

有太多太多的话无法说出口,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对他说,千言万语只能这样在心间悄悄淌过,就像每一个因思念他而醒来的夜晚一样,有月亮的时候对月亮说,没有月亮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心说,说爱你……

车开到了监狱,陆老率先走在前面,童一念和覃婉抱着孩子跟在后面。

到了会见室,陆老便亲自去和监狱的领导说,两个女人则在会见室等。然而,等来的结果却是,陆向北不肯见她……

“为什么?!”她激动地站起来,抱着瞳瞳急切地问,“陆伯伯,你跟他说了我带着儿子来见他吗?”

陆老看着她,微微点头,“说了!孩子!狱警刚才进去时我就托他转告了,可他不肯见……”

“那……那您就骗他!只说是您要见他,别提我……”她话没说完,看见陆老无奈的眼神,也知道晚了,这个时候撒谎已经太晚了……

陆老看穿她的心思,安慰她,“念念,没用的,就算我们把他骗出来,如果他不想见你,他还是会一见你转身就走的……”

“可是……哪怕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也好啊……”童一念呆呆地看着会见的那个窗口,幽幽地说着,眼眶泛起酸涩的疼痛,他,真的这么狠心吗?若说他不想她,那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她的失望让陆老不忍一睹,从她怀里接过瞳瞳,柔声道,“回去吧,孩子,他知道你来过,就满足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见他!我要在这里等!一直等到他肯见我为止!”她的性子就是有这么倔强,今天不见到那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你这孩子,真是!人家这里也不允许啊!走吧走吧!”陆老单手抱着孩子,来拉她。

她咬住唇,心不甘情不愿跟着陆老挪出了监狱,可是,在监狱外,她却再一次停住,“陆伯伯,您先回去吧,我还得在这等!非要他见我不可!监狱里面不允许,那我就在监狱外等……”

“……你啊!我改这么跟你说呢!走吧!警务员,帮忙带她走!”陆老最后没了办法,只好命令警务员强行把她带走。

“不!我不走!陆伯伯!别带我走!”童一念一听,哭着和警务员犟。

可她哪里是警务员的对手?警务员得了陆老命令,将她直接捉上了车,然后关上车门,车飞一般发动了。

车上,童一念一直在流泪,脑子里更是胡思乱想,各种猜测齐涌。

陆老从覃婉那里要了纸巾来给她擦泪,“念念,别难过了,你的心意,你说的那些话,我们会转告给他的。他真不是绝情,一再地交代我要我好好照顾你,他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希望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生活。你如果真为他着想,就不该再哭了,而是该听他的话,好好地生活,假如他知道你这么难过,你让他怎么安心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猛然抬起头来,没错,哭,无济于事!见了他,也无济于事!自己真是见到他被判死缓这个消息就昏了头了……

现在,只有她能救他了……

不是悲伤的时候!不是任性的时候!要想他洗刷冤屈快点出来,就只有靠她了!她眼前那条路,更加清晰而明确起来,而且这一次,她的内心里充满了勇气,为了他……

她擦干眼泪,对陆老一笑,“对不起,陆伯伯,我失态了,也给您添麻烦了!我不吵,也不闹,我乖乖地听他的话,请你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告诉他,我和宝宝会一直一直等他回家……”

“嗯,这才是乖孩子!”陆老怜爱地看着她。

她喉间一热,从来没有人叫她“乖孩子”啊……就连爸爸在世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叫过她……

她动了动唇,很想叫陆老一声“爸爸”,这两个字甚至已经涌到了嘴边,可是却最终叫不出口,只是扑倒在陆老肩头,泪痕润湿了陆老的外衣……

陆老和覃婉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对于童一念来说,每一次来北京,即是幸福又是纠结。幸福,是因为可以看到嘟嘟和瞳瞳比上次见面又长大了不少,可以亲着两个宝贝的脸蛋告诉他们妈妈有多想他们;纠结,却是因为每一次又必须离开……

离开宝宝是件多么难舍的事,只有当妈妈的才知道,可是,她又不得已,就像这一次一样,来京见陆向北没见着,陆家一而再再而三挽留她留在北京,可她还是坚决地走了,这一次,要么是永久的分离,要么……便是永远的相聚……

她有一种风萧萧易水寒的心境……

再一次在家乡的机场下机,出了机场后,却遇到了小杜,正穿着制服在巡逻的样子,见到她老远便打招呼。

“小杜?你怎么这里?”她奇怪地问。

小杜笑了笑,十分年轻而热诚的笑容,“在这里巡逻!最近局里加强了机场附近的巡逻工作。”

“可是,怎么你也要来巡逻?”

小杜再度一笑,几分落寞,“陆局出事了,新的局长上任,自然有他自己的司机,我在局里也没什么意思,申请下派出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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