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妈妈好啊。谢流年吊在何离脖子上,狠狠亲了两口,“您最好了!”多有眼光啊,夸的人心里美滋滋暖融融的,快飘起来了。
何离搂着小女儿亲热,谢四爷和谢棠年在一旁看着,神色均是淡然。谢流年皱着小脸可怜巴巴的诉苦,“我昨晚做梦赌了一夜,累的要死。”白天该做的功课还一样不能少,丝毫不肯通融。
何离柔声说道:“哪里不舒服?给你捶捶好不好?”给小女儿捏捏背,再捏捏肩,谢流年只觉轻重适度,舒坦的很。“还有还有。”还有腰和腿呢,又酸又痛。
“她从没给我捏过背。”谢棠年淡淡说道。我也有腰酸背痛的时候,可没在亲娘面前撒过娇。“我也一样。”谢四爷声音也淡淡的。阿离对女儿最好,男人事事要靠后。
外表同样云淡风轻的谢玉郎和小玉郎互相看了一眼,都很同情对方。“儿子,你受苦了。从小不能在亲娘膝下长大,少了许多温情。”“爹爹,您和我一样啊,在她心目中都不及小七紧要。”父子二人,同病相怜。
谢流年满足的叹了口气,有妈的孩子像个宝!缠着何离直到人定时分,谢四爷开口撵人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何离恨不能跟着女儿一道过去,亲手打发她洗漱,亲手打发她上床睡觉。小七还不足十岁,哪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沐浴过后,谢四爷躺在床上,乌黑长发散落枕畔,幽深俊目静静看着何离。何离面孔微微发热,“玉郎!”他人如其名,真像美玉一般莹润,让人情不自禁。
谢四爷往里挪了挪,示意何离躺在他身边。何离心咚咚直跳,柔顺的慢慢躺下,偎依在他怀中。“阿离心悦于我,是不是?”谢四爷指尖缓缓划过何离的面庞,柔声问道。
“哪有?”何离温柔的像水,娇羞的像朵水莲花,口中却不肯承认,“明明是玉郎喜欢我。”携住他的手指轻轻咬着,酥酥麻麻,好不有趣。
谢四爷浅浅一笑,低声命令道:“阿离,替我脱衣服。”何离依言轻轻替他解下腰带,衣襟散落,露出庐山真面目,“沈腰潘鬓,令人沉迷。”何离幽幽叹了口气,“玉郎当年,便是如此引诱于我。”这么一个色相,这么一幅皮囊,让人如何拒绝。
谢四爷低声笑着,“咱们公公平平的,我也替你脱衣服。”何离拦住他的手,客客气气的拒绝,“这如何使得?岂敢劳动公子。”床上的拒绝哪会有效,衣服还是被脱下了。坦诚相见之后,少不了一番抵死缠绵。
“阿离,我比当年如何?”
“姿色虽略有不如,温存犹胜往昔。”
敢这么挑衅玉郎的姿色,结果可想而知。
时光如白驹过隙,很快进入了冬天。冬天的京城格外寒冷,每年的寒冬,是病人、老人极不容易熬过去的。这一年的冬天,京城和往年一样,病逝了不少位老太爷、老太太。定海侯府特别倒霉一些,病逝了一位年轻轻轻的少奶奶。
丁喆的妻子荀氏,已缠绵病蹋多年。她终于没能挺过这年冬天的一场大雪,才进腊月,便溘然长逝。因她膝下没有儿女,且过门不满三年,并没获许埋入丁家祖坟。在西山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中,丁喆为她修了一处坟墓,荀氏,便埋尸于此。
一位年青女子的离世,给了另外一位年青女子无限的生机。消息传来,白云庵中一身粗布衣服的谢绮年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呜咽起来。死了,他的妻子,终于死了。苦苦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青年无子妇人的丧礼,并没有十分隆重。到荀氏出殡这天,不过是本家亲友、娘家亲友等出城送她这最后一程。荀氏年青病亡,她娘家哥哥对丁喆本来多有不满,待妹子入葬后,却什么也没说,默默离去。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什么,又有何益。
荀氏妆奁十分丰厚。依照不成文的规矩,若无子女继承,嫁妆应退回给娘家。丧事一了,丁喆便着手命人清理荀氏嫁妆,一一登记入册,命仆从“送单子给荀家舅爷看过,可还缺什么少什么”。定海侯府世子夫人申氏面色不屑,“他妹子在咱家,不受子孙祭祀不成?也有脸全要回去。”丁喆向来不违抗母亲的,这时却轻轻说道:“理应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写下这句气吞万里如虎,想看稼轩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