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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愿意，爷爷会支持我么？”选了一份太平猴魁出来，他坐回到椅子上，抬眸看向对面的老爷子，等着他的答案。

“老婆娶回来以后是要跟你自己一起生活的，这种事情不是该问你自己吗？自己都拿不定主意，你好意思拿来为难爷爷？”

那么多个孙子和曾孙里，也就只有他的心思让人琢磨不透，冷静自制骄傲且雷厉风行，但凡是认定了的东西，不得到誓不罢休，像极了年轻时候的他，毂！

“不是我自己拿不定注意，而是我需要您老的支持和理解。”低垂着眸，他仔细的清洗着茶杯，墨绿色的汝窑冰裂茶杯在修长的指间流转，一如本人那般，低调中透着一股出世的沉静和优雅。

“从小到大，你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见，这一次会来征求爷爷的意见，是因为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还是那个人不喜欢你？”

“都有。”清洗好茶盏，他把煮沸的水冲进茶壶里，淡淡的茶香从氤氲的热气中散了出来，透在这盛夏的一角阴凉中。

等茶的片刻中，他微微拧眉，似是想到了什么，淡淡的扬唇，“因为商业联姻她寄给了别的男人，但却意外成了我的女人，她的心里曾有过属于她的一弯明月，只不过明月照在了沟渠上。”

老爷子抬眸看向对面若有所思的孙子，似乎是不曾看到过他为哪件事这般费神，讶异的同时还是平静的问了句：“有夫之妇，而且还是不喜欢你的女人？”

执起茶壶，凌御行倒了两杯茶，缓缓给对面的老爷子递了一杯搁在茶桌上，薄唇漫不经心的吐出一句：“不过是需要一点时间而已，到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铨”

他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处理两个人的关系，也给她时间，处理好自己心情和糟糕的婚姻，他从不介意她结过婚，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双眸不染尘埃纯净而透彻的女人。

“我以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这么拿不定注意，原来……真是没想到，从小大大，竟还有你得不到的。”

“只要我想要，就没有得不到。”

把他的固执收入眼底，老爷子轻笑了声，似是明白了什么，挑挑眉，“是吗？你这么固执，不会只是因为她不喜欢你，你不甘心才不择手段要得到她吧？”

“爷爷觉得我是这么不理智的人么？”端起茶杯，轻品了口，清香的苦味在舌尖流转，余味里带着丝丝的甘甜。

心动的瞬间，也许紧紧只有一秒，而余味却能一直延续。

有时候感情的由来，毫无道理可言，所以他的坚持和固执，他也从不问得失。

“爷爷知道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既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决定了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人能更改，只不过你妈妈和楚芙那边要有合理的解释。”

他是个军人，有担当也能敢于承担责任，所以他并不担心他会做出无法收拾的事情来。

“谢谢爷爷！”老爷子这样的回答，无异于是默许了他的做法，能得到他的默许和谅解，后面的一切就都不是难事。

“谢什么，我们凌家并不需要商业联姻，老婆娶回来是要过一辈子的，倘若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这一辈子可就漫长了，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还不如由着你自己高兴。爷爷不是老古董，也都是过来人，这么漫长的岁月里，比你更明白感情的定义，只要你自己开心，那比什么都重要。”

“嗯，我明白。”点点头，他垂眸看着茶杯上冰裂的裂纹，细细密密的交杂在一起，一如他心底那渐渐皲裂的城墙，等待她破城而入的那一天。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人带回来给爷爷见见？”

他倒是好奇，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女人，能把他这个一向成熟稳重冷静自制的宝贝孙子给收服了。

“等把关系处理好了我再带她回来见您吧！毕竟还没有离婚，一切都不好办，即便孙儿我理直气壮都没用，这对她对我来说都不公平。”

品着杯子里的茶，淡淡的清香，先苦后甘，老爷子端着茶杯轻闻了片刻，轻笑了声，“这太平猴魁的味道今个儿品起来还真是不一样！”

“先苦后甜，这个道理孙儿明白。”老爷子话里有话，他不会不明白。

“茶是你自己选的，苦的甜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爷爷老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

书房门口，半瞌着的门外头，楚芙浑身僵硬的站着，听着爷孙俩的这番对话，握在把手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手背因为过度用力忍耐而青筋突起，原本美艳的脸更是气得狰狞而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