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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天望啊,这个事情很麻烦,今天都腊月28了,相关部门的领导回乡的回乡,休息的休息,省军区的许司令打了很多电话都找不到人,没有上面鉴发的命令,他冒然下达命令是要负大责任的,虽然我把新江市面临的情况和他也说了一下,但是许司令说要考虑考虑,我能体谅他的处境。”
这要只是一场寻常的实弹演习,许长征也可能会‘先斩后奏’,但是现在他考虑的东西要多一些,新江市面临着水库崩泄的危局,但会不会崩裂?能崩裂多大的口子?具体何时崩裂?这些问题没人能回答,轰塌两座山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会不会诱发更大的地层变化?这些也没人能答复。
他在作战指挥室招来了相关战术工程专家‘会诊’这个问题,对着新江南山双叉峰的地理地图,这些人都面色凝重,一时间也取决不了,但经过研究,光是实施战略炸峰还是有办法的,出动空中特种力量‘雷翅’战机,携挂中型空对地导弹,再实地观察、巧妙应运,是可以达到最佳效果的。
只是结症不在这里,问题的关健是谁允许部队发射导弹了?没有大军区的批准你这个导弹射出去也就带走了你的乌纱帽,还要承担所有连带责任的,要是出现了不可预料的其它问题更不好交代。
所以杜南江也清楚省军区司令(集团军军长)许长征要面对的大压力,主要赶的时候好,大军区领导们大部分不在,只留下了值班的,不是军委有命令,下面的集团军又怎么能‘用’得动他们?
而许长征这些参谋们也在为他分析,地震震级不大的话,水库也不会完全崩塌,那么新江市受水灾破坏的可能姓也就不大了,新江还是有疏流护城河的,又能分担一部分大水的破坏力,在这种不确定的因素下,似乎许长征也没必要冒险去下达这个命令,必竟这也关系到他个人的终身‘前途’。
许长征是犹豫了,当然他也希望情况不是那么太坏,可是事关一座城市的大安危,又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如何决择的确让他头疼的很,在具体了解地市可能受的损失之后,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给杜南江省长一个不确定的答复,没拒绝,也没同意,他需要考虑!
陶天望挂掉了省长的电话之后,沉郁的脸色很不好看,“因事关重大,省军区的领导也要考虑,我们只能等候进一步的消息了,想不到除夕的前一天,我们新江市人民要饱受这样的折磨,唉…”
一时间所有人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被这种气氛压抑的他们都呼吸沉重,新市军分区司令员古云天掏出自已的手机,拔了一个号码,他这个动作让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汇聚过来,打给谁的呢?
“许军长吗?嗯,我是新江军分区的古云天,许军长,这边的情况很危急,虽然我们已经炸开了12个泄洪口在排洪泄水,但是每小时疏引300万立方米的水显然对大局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你市地震局的同志们有没有推测出较准确的地震时间呢?泄水计划还能进行多长时间?”
“地震局的同志们也无法准确的判断出地震的具体时间,大该最迟会于今夜暴发的吧……”
“云天啊…这个事件很重大,我可以不计个人得失,但是方方面面的因素我也不得不去考虑…”
古云天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苦笑道:“我知道许军长的为难之处,那我们等候军长的决断……”
凌寒看了下表,已经快3点半了,那一幕的到来不够一个小时了,突然他大步走上去伸手向古云天道:“把手机给我……”,他这个动作很叫人们弹眼球,你谁呀你?可是古云天就把手机给他了。
别人不知道凌寒和许长征有点关系,可是古云天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所以他这么做了。
无论是市里的领导们还是县里的领导们都对凌寒这时的‘激动’,也给予了一种理解和包容。
“许叔叔啊,我是凌寒……嗯,这阵儿忙没时间去拜望您,过年我一定会去柏明给您拜年的…”
“小子,你怎么也在那里啊?哦……我倒是忘了你是新江县的小干部了啊,你也要劝我吧?”
许叔叔?这三个字让在场的诸位都瞪大了眼睛,凌寒叫省军区的许军长为许叔叔?没听错吧?
“是的,许叔叔,我就站在能看到青合浦水库的高丘地段上,现在水库表面的冰层面已经开始晃动,水库上方蒸腾的热气更是清晰可见的,由此得出的推断是地层的热能正在向地表运动,地震随时会暴发,水库随时可能崩塌,许叔叔啊,3亿立方米的蓄水,一但崩决,新江市大半个城市将毁于一但,您还要考虑什么?对于一个军人来说,这是和平年代的战争,我们的对手就是天,就是自然灾害,在危机一发的时刻你还要顾虑更多的问题吗?这座美丽的城市在看着您,新江上百万人民的眼睛在看着您,您忍心看着他们的家园和这座几十年建设出的城市泡在冰冷无情的水中吗?”
只有凌寒的声音在回荡,现场一片死静,一双双弊红的眼睛都瞪着他,他这话真的很让人感动。
“许叔叔……您是将军,您是手握一方军事大权的将军,临阵决断是一名优秀将军必备的优势素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您能罔顾这百万双眼睛的企盼吗?如果水淹新江,您就是民族的罪人,您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吗?您不能……许叔叔,下命令吧,我们没有时间再等了,我们的子弟兵就是要在人民最危及的时刻挺身而出的,为此抛头洒血义无反顾,这是军人的荣誉,也是军人的使命……”
“好小子,好大一顶帽子,老子干了,你定时间吧,你说几点轰就几点轰,大不了回家抱孩子。”
凌寒脸上荡漾出兴奋的笑容,左手握拳狠狠的在空中一挥,这个表情和动作告诉所有的人,‘许军长答应了’,在场的人都压着内心的兴奋,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弊着、压抑着、颤抖着望着凌寒。
凌寒的目光又一次投到水库那边,沉声道:“许叔叔,您和我对一下表,现在时间是下午3点32分,我们不去管地震何时会暴发,我们要先发制人,4点20分,您准时炸塌双叉峰就是了。”
“好,叔叔这次听你的,为了一个城市和百多万老百姓,我许长征上断头台也值了……”
……
密布的阴云黑压压堆在了头项上,高丘荒地上的老百姓民都站在帐蓬外面,雨加雪并没有加大,绵绵柔柔淋的人很难受,但是风却大了,突然一道光晕出现在水库的上方,银白色的光在阴沉无比的这个时候显的极为剌眼,满山遍野的人们全看到了这一奇象,更多的人在惊异,这是什么?
“地光,是地光……大家小心了,这是地震前的征兆,”一个地震局有老道经验的人大喊着。
这话让好多人都听到了,并迅速在人群中传散,人们开始慌乱、惊恐,有的人吓的脸都煞白。
项雪梅就站在凌寒的身侧,一张俏脸也赫得苍白无比,而凌寒却低着头在看手表,4点19分。
‘轰隆隆’突然一个闷雷,闪电撕破漫空的阴云现出剌目的光华,大地深处好象也在回应这声雷响,‘轰隆轰隆’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一瞬间,人们清晰的感觉到天好象要塌了,地好象要崩了。
无数胆小的人们已经吓的腿软的坐在了泥湿的地上,双目无神、惊恐万状的发着呆,牛在狂嘶,马在疯啸,狗在低吠,羊在哀咩……荒草地面上涌出了大量的虫鼠之类,其中也不乏盘窜的蛇……
女人们失声哭泣,抱着自已的男人或孩子那么的无助…老人们灰白的脸都惨白无比,要死了吗?
更多的人在地面上搜索着变化,地在动弹吗?有的人看水库的方向,凌寒又在看表,4点19分29秒,项雪梅已经慌乱的抓住了他的手臂,这一刻她感觉到自已那么的恐惧和害怕,那么需要保护。
“啊……快看,水库上的冰层崩开了,”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们循声望去,只见水库上面的大明镜中间突鼓着,随后发出巨大的怪异的声音,狂风怒啸中‘喀嘣’一声巨响,混水冲天而起…
4点19分42秒,地震终于暴发了,凌寒一把将项雪梅紧紧搂在怀中,周遭尽是东倒西歪的人们,大地在震颤,在抖动,在跳舞……地声的纵波过去之后,横波接踵而至,也拉开了灾难的序幕。
空中乌云滚滚疾走乱窜,象一只怪兽般发出吼叫,风涌云动,啸声骇人,大地颠颤的频率突然剧烈,没一个人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站着,都滚翻在地,项雪梅紧闭双眼抱死凌寒,生怕与他分开。
一波颤抖也就三五秒的功夫,凌寒和好多关心着水库的人都还盯着堤坝,崩开了崩开了,一道好大的裂缝正从堤坝中央裂开,混浊无比沸腾着热气的水喷射的满天,看见这一幕的人全都吓傻了。
“完了,崩了……崩了……”水利局局长王镇民突然失声大哭起来,他的尖叫声让更多人看见水库的情形,人们能清晰的看到大堤坝正给水挤压的向外缓缓裂倒,这一刻人们的呼吸全停顿了。
这时,空中传来机器的巨大轰鸣声,凌寒抬起头,项雪梅抬起头,陶天望、李义彬抬起头,更多的领导们抬起了头,更多恐惧无助的人们抬起来了头,古云天的声音响起,“我们的雷翅来了…”
八架亮银色的巨大战机从乌云层里钻出来,东北四架,西南四架,划出傲啸苍穹的绮丽曲线向双叉峰直逼过来,然后人们看见机翼下喷发的火蛇,四八三十二道尖啸声惊起的光团照亮了双叉峰。
‘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中,双叉峰象断了腿的巨人崩塌下来,这惊天动地的一幕让所有看见它的人们暂时忘掉了地震的恐惧,在漫天石灰尘粉中,曾经的双叉峰变成了双叉池,奇迹诞生了……
水库堤坝最后崩塌的声音也响了,天河般的大水狂涌而出,仅一瞬间就撞击在了刚刚合上口的双叉新壁垒上,激荡起的足达百余米高的水浪在空中炸开美丽的花浪,让人叹为观止,八架‘雷翅’编队整形绕着水库上方呼啸了一圈,掠地高丘营地人们的头顶,破云而去,它们完成了伟大的使命。
荒野上所有的人热泪盈湿了眼眶,这就是我们的子弟兵,这就是我们的军队,这就是属于我们人民的伟大力量!无坚不摧的力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战胜自然灾害的决心和信念,我们胜了!
十多秒钟的地震在‘雷翅’消失的同时也渐渐平息了,人们欢呼起来,彼此抱住哭笑连天……
……
除夕,近午,新县的大小领导们又一次登上了那个能看到水库的高丘,青合浦大水库水平面降低了好多,冰层崩裂之后也被滚沸的水融化,直到今天此时,它还是一锅沸水咕嘟着,沸腾着……
连了一天的雨加雪在今天天亮前终于停止了,艳丽的太阳高高挂在当空,那么的温暖和煦。
小小的凌副主任居然和项大书记并肩站在最前端,别人的都跟在十余步之外,虽然职位上可能有些差别,但是他们都知道,前面那两个人的声望是让他们‘高山止仰’的,这一点谁心里都有数。
凌寒神情淡然,脸上泛起悠容无比的笑容,星眸注视着前方的‘双叉池’,以低沉的声音道:“是不是为纪念这次事件,在若干年后,双叉池的名字会改成‘凌寒池’或‘雪梅池’啊……”
项雪梅秀美的脸上充盈着最明媚的笑容,这多年来她都没象今天笑的这么真诚过,是身边这个男人为自已开启了这扇快乐之门,“你在做梦啊?我不否认你有大功劳,可你也不能太奢求什么吧?”
“呵……那倒是,我就是随便想一想嘛,不过我的梅姐现在在新江可不得了呀,四个字形容。”
“你要拍我马屁吗?好啊,我听着,拍的我舒服呢……我就给你加常委衔,常务咱们不稀罕。”
“那得好好拍拍了哦……”凌寒伸手指了指天,正声道:“项书记的声望现在‘如曰中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