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上前见礼:“侯爷军功赫赫,久闻大名。”
如此熟悉的声音。
袁弘德猛地一顿:这不是尹凝波身边的丫头郁琬吗?
她竟是皇帝的妹子长公主大人?
袁弘德心下吃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行了君臣之礼,入席吃酒看歌舞。
太后和皇帝唠着家常,皇后一会儿奉承太后,一会儿皇帝,很是忙碌。
袁弘德意兴阑珊,心里挂念着山圻城里的尹凝波,这皇家宴吃得心不在焉。
皇后突然提议去御花园里看花灯,这不是逢年也不是过节,看哪门子花灯,不过是为袁弘德和长公主制造一个独处的良机罢了。
御花园里各种花灯,闪闪烁烁,五彩斑斓,像元宵节一般。
袁弘德与长公主相逢在一盏走马灯下,宫人们全都退下,留他二人说话。
袁弘德施礼,道一声:“公主……”
长公主道:“将军还是叫我郁琬吧,咱们也算老熟人了,郁琬在侯爷府里叨扰多日……”
袁弘德道:“臣惶恐,当时不知姑娘便是长公主,委屈了长公主,只是微臣不解长公主何以要在尹姑娘身边屈身做一个丫头?”
长公主道:“本宫一时贪玩逗留民间甚觉好玩,那尹姑娘是个好人,不知她近况如何,前几日去府上相请将军,听说将军去了山圻,将军可见到她了?”
想起尹凝波,袁弘德很是黯然:“见到了。”
见袁弘德声息不对,长公主关切道:“怎么,难道尹小姐遇到了困难?”
袁弘德想了想还是将尹家的变故向郁琬道来,郁琬听得心惊肉跳,“没想到尹小姐遇到了这许多变故,如今她身边可连个梯己的人都没有了。”
想着因为自己的缘故,害尹凝波连玉莲都失去了,袁弘德自责越甚,愧疚着不知说什么好。
慈宁宫里,皇后笑吟吟走进去向太后道:“看起来长公主与侯爷相谈甚欢呢。”
“真的吗?能投缘最好了,也了了哀家这桩心事。”太后心里稍安,若是如此,不日就可以请皇帝为袁弘德和郁琬赐婚了。
郁琬却无心自己婚事,满脑子都是对尹凝波的担忧,次日便悄悄派人往山圻接尹凝波去。
尹凝波未识她的身份,便能救她收留于她,乃是大义之人,她对自己有恩,如今她落难了,自己可不能坐视不管,将她一人扔在山圻,她须得接她来身边妥善照顾才是。
郁琬派去的人往山圻去还未回转,皇帝的赐婚圣旨便到了侯爷府。
这下可让袁氏和琴娘傻了眼。
如果对手是尹凝波,她们还能争一争,可是对手是公主,她们如何争呀?
圣旨一下,琴娘差点没哭死在后罩楼里。
和琴娘万箭穿心比起来,袁弘德也并不好过。
他当即便进宫向皇帝请求退婚,皇帝道:“君无戏言,圣旨都下了,盛泽你这不是叫朕做言而无信之人吗?”
“皇上事先为什么不同微臣商量?”袁弘德言语里全是怪责不满。
“同你商量?”皇帝呵呵笑道,“同你商量,你铁定不同意,再说朕的妹妹才貌过人,配你平安侯难道还配不上不成?”
“公主再好,奈何……”奈何臣心中已有心上人。
袁弘德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不可说,不能说啊,说出实情,以皇帝的性子只会给尹凝波增添更多的麻烦,还有太后……
“是臣配不上公主。”袁弘德只能道。
皇帝哈哈大笑:“配不配得上,朕说了算。”
山圻那边,京城的来使直奔医馆,令尹凝波和陆景胜都意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