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臼了,你忍忍。”同样是口中开始的时候手里也开始,他一个“忍”字才刚说到,徐初盈已经痛得“啊!”的叫了起来。
猝不及防之下,徐初盈痛得眼泪水都跳出来了,忍不住略带埋怨的嗔了燕王一眼。
恰恰燕王正朝她看来,对上这目光不禁低低一笑,徐初盈微窘,垂眸不做声,却是面色微沉暗自生闷气。
“还有点肿,别用劲,等到了驿馆用热水泡一泡、热毛巾敷一敷,让那丫头替你轻轻揉一揉,明日便可无碍了!”燕王又道。
徐初盈道了声谢,可没那么没自知之明的等着他为自己穿袜子穿鞋,主动收回了脚自力更生。
还是有点痛,她忍不住道:“王爷没有消肿止痛的药膏吗?”
燕王看了她一眼,说道:“有,没带!”
徐初盈忙又道:“随行的军卫们想必总有人带有吧?能不能请王爷——”
“不行!”燕王不等她说完便拒绝了,理所当然道:“你是王妃,他们用的药怎配你用?很痛吗……”
徐初盈气得一滞,只得摇头:“也不太痛……”
他哪里知道呢?她对疼痛最是敏感,不怕吃苦,却最怕痛。
往日被一根针轻轻戳了一下,也要喊天喊地的痛上三四天。
车身轻轻晃动,马车已经开始走动了。
车厢中寂静片刻,徐初盈看了燕王一眼,问道:“王爷,臣妾那些陪嫁的下人……”
燕王早料到她会问这个的,回望她一眼,淡淡道:“都死了。”
徐初盈心口一滞,手心微紧,涩声道:“都,死了?”
“是。”燕王难得温言的道:“王妃不必害怕,都过去了!”
徐初盈却是轻轻的呼了口气,缓缓的摇了摇头,看着燕王,说道:“臣妾没有害怕,臣妾只是庆幸。”
“庆幸?”燕王瞥了她一眼,挑眉似有不解。那双眼睛看向自己,眸光莹然澄净,他却仿佛看不到底。
“是,”徐初盈一双莹然眸子依然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慢慢说道:“臣妾庆幸奶娘和银屏都无恙,她们俩与臣妾相依为命,没有她们,就没有臣妾。如果她们横死,臣妾——只怕也不能活了!”
燕王浓眉上挑,眸光骤然一敛,深深的盯着徐初盈,线条硬朗的俊颜更显冷峻,半响,方缓缓道:“王妃放心,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徐初盈这话出口,实则心中捏着一把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得了燕王这话骤然一松,浑身几要脱力,感激道:“多谢王爷!”
跟聪明人说话,什么都不必说透,彼此明白就好。
火起惊醒时,她便有了此怀疑:什么山贼,那根本就是燕王自己的人马!
当她们主仆三个几乎不费力的逃出重围,她就更加确定了这一点,所以,她摔了一跤不愿意再往前跑。因为没有必要。
这一路上,她之所以处处忍让着蒋姑姑那些人,是因为她很清楚,燕王不可能不管这一支探子奸细陪嫁队伍,不可能任由他们去到他的地盘上捣乱。
既然如此,她还费个什么劲儿同她们斗?
然而,徐初盈做梦也没有想到,燕王会用如此极端惨烈的手段,还在路上便彻底的断绝了后患!
二百多条人命,毁于一夕之间……
燕王的手段,光是想想,便令她不寒而栗。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最好这辈子,她都绝对不要惹到他,否则,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徐初盈下定了决心,从今往后,她会拿他当神一样的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