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奶娘,”徐初盈轻轻拍了拍苏嬷嬷的手,勉强笑道:“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嘛!您啊,就别替我担心了!”
“王妃!”苏嬷嬷几乎落下泪来,含泪道:“您别笑了!您要是心里头难受,就哭出来吧!”
徐初盈一呆,强作的坚强和伪装瞬间破功。
她猛的扑在苏嬷嬷怀中埋头抱着她,眼眶有微微的湿热,却是咬着唇,并无半点声息。
这一趟霸州之行,其中种种提心吊胆与担忧煎熬此刻也不必说了,纵说也说不完,她只知道,当终于熬过去那段紧张悬心的日子,那种恍然隔世、好像重新活了一回的感觉是那样真切!
她和她的人,终于又逃过了一劫。
昨天晚上,徐姑姑还欢欢喜喜的恭喜她,说太妃是真的对她改观了。她当时,心里也是欢喜而对未来生活充满着希望的。
她想,只要她一直这么安守本分、谨言慎行的侍奉好燕王和太妃两尊大佛,今后基本上是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
说句实话,元侧妃那些手段,对她能够造成的威胁实在有限,只要两尊大佛不为所动,元侧妃算不得什么。
至于大公子?年份还早呢!十几年、几十年后的事情,想那么早做什么?
昨天晚上,她睡得无比的踏实,心里是真的踏实。
然而,那样的安心和踏实,也不过持续了一夜加半天,仅此而已!
她一场殚精竭虑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他劈头盖脸一顿叱骂。
他斥她不该插手燕地的事,因为她不配;而他的母亲又口口声声道,她是燕地的人,理当为燕地付出!
丫的他们娘俩在训斥她之前可不可以把说法统一一下?
这算什么?摆明把她夹在中间受夹板气吗!
他们要训斥也好、责骂也罢,她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力,可是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人?一人一个说法,让她左右横竖怎么都不对,也太可恶了些!
“奶娘,”半响,徐初盈方闷着声音道:“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让我待王爷好一些之类的话了?”
“不说、不说了!”苏嬷嬷落下泪来,心痛得无以形容,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后,哽咽着柔声道:“奶娘再也不说、再也不说了!他——”
他不配!从前是奶娘看错了!
“嗯!”徐初盈笑了笑,轻轻放开苏嬷嬷,又道:“咱们这就回庄子上去吧,我不想再待在这儿了!”
“好!咱们这就走!”苏嬷嬷点点头,这会儿徐初盈不管要做什么她都会点头附同。只要她开心,她想做什么都好!
“王妃,”徐姑姑有些迟疑,忍不住低声道:“可是,王爷刚回来——”
王妃您可要冷静啊!别逞一时之气。
“姑姑,”徐初盈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不是我怎么做的问题,而是人家怎样想!我做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看不顺眼,还不是想怎样便怎样?既如此,我何须顾忌许多?爱怎的怎的吧!姑奶奶不伺候了!”
“对!只要王妃您痛快就好,老奴这就去备车!叫人收拾行李!”苏嬷嬷亦道。
徐姑姑心中暗叹,微笑道:“是,既如此,奴婢也听王妃的!”
燕王怒气冲冲从明春殿出去,直接又去了福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