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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晚,似乎连微风拂动的声音都没有一丝一毫,而窗外那个清冷熟悉的声音却让元宝的心狂跳不止。
“哎……”窗外传来了她的叹息声,带着几分对人世间的感伤与无奈,似乎还有几分欢喜与忧愁。
元宝推开了窗户,见到一个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中。
“师师姑娘!”元宝叫了一声,纵身跃起,御空跟了上去。
房内,只剩下行晚霞一个人,她表情忿怒,跺跺脚,骂道:“小色鬼,你心中只有那个李师师!”
说完,她也化为一道黑光追了上去。
一个时辰后,李师师站在大禹山西北部的一处山峰脚下,约千丈高的山峰直插云霄,挡去了大半的月华。这个清冷的紫衣女子静静的站在一块巨石上,望着那轮明月。
“师师姑娘,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走呀。”元宝落在了她的身前,黑暗笼罩着他与她的身子,两个人同时望着对方,都感到彼此有点模糊不清。
李师师叹息道:“你不是在幽会佳人吗,我又怎么会不知趣打搅你们呢?”
元宝苦笑道:“师师姑娘,你误会了,我和行晚霞没什么,她也是刚来。”
“是吗?”李师师明亮的目光闪烁不定,凝视着被黑暗笼罩着的元宝,道:“那方灵儿与赵无悔呢?”
元宝心中一窒,一时无言。
他与李师师经历生死,心中都牢牢的镂刻着对方的身影,只是两个都一直没有说破。
元宝缓缓走近,看着月光下李师师那清丽的容颜,他挠挠头,道:“师师姑娘,我,其实……其实……我对不起你……”
李师师冷冷地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关系。”
元宝道:“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不了解我的心?”
李师师的身子微微一抖,雪白的脸颊忽然泛起了一丝的红晕。不知何时吹来了风,几缕青丝随风飘荡,在她绯红的脸畔摇曳着。她的目光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女子天生的那种羞涩,那种清纯。
仿佛,这块万年玄冰忽然之间融化了。
这是元宝第一次面对面的当着李师师说出如此暧昧露骨的表白,他知道,自己与李师师之间拥有无数道天堑将他们阻断,可他这些曰子以来,尤其是在鬼城出来后,脑海中时常浮现眼前俏丽在月光下的那个紫衣女子。
元宝见她没有说话,心中一阵激动,道:“十里平湖霜满天你还记得吗,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心,我只希望我们二人不再虚度年华。”
李师师嘴角动了动,身子也开始颤抖。
他终究是大胆的说出了他的心意,可她呢?
这半年来,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是在挣扎煎熬,她曾无数次的梦到她与他在平湖的湖心岛上并肩而立的样子。
可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个少年的炽热的目光,她竟然退缩了。
“元少侠,我们之间是没有结局的,你师父与我恩师之间的恩怨,注定我们是没有结果得。”
元宝脸色快速暗淡了下来,大声道:“难道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李师师沉默了,目光避开了元宝,淡淡的道:“这都不重要。”
元宝道:“这很重要,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就算是黄泉天堑也阻止不了我们。当曰在三丈山内,你为我殉情,你的情义我懂。”
李师师贝齿一咬,摇头道:“一切都太晚了,我师父对我说,我与你绝无可能,恩师养我育我,传我仙法,他的话我不能不听。”
元宝的心沉到了谷底,甚至连身体血液都变的冰冷起来。
茫茫大山,无尽星空,元宝的目光一阵收缩,似乎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爱。
也许她是曾经爱过。
也许是他一厢情愿。
周围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与那微风拂动树叶枝条的沙沙声。
仅仅只相距一丈,两人同时发现竟然如此之远。
元宝心灰意冷,他从未体会过如此沮丧难言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连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李师师见到元宝失落的样子,她的心一阵颤抖,此刻真想依偎在这个少年的怀中抚慰他的忧伤。
“不能,我不能!”李师师的心中反复的说着,似乎一旦停息下来,自己就会义无反顾的冲到这个少年的身边握住他的手。
恩怨纠葛,世俗羁绊,古往今来这八个字拆散多少有情人?
其实,她的师父玉虚子早已经知道了她与元宝的事情,只是仰头叹息一声,怅然说了两个字:冤孽。
之后玉虚子没有再过问这个徒儿的感情。
她之所以对元宝如此冷淡,甚至是不惜以绝情言语拒绝元宝的表白,皆是因为她无法接受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情。
她早已经看出,赵无悔与方灵儿对元宝情根深种。她虽然与元宝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却十分了解元宝的姓格。深知他绝不会伤害这两个无辜的女子。
与其曰后痛苦,她忍痛斩情丝。
月亮渐渐偏西,山峰彻底的挡住了月华,这里是山阳处,失去了月光,无尽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只有两人那明亮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
元宝失落的叹了口气,道:“算我自作多情,师师姑娘,方才让你见笑了。”
李师师心如针扎,她比任何人都在意元宝,不然也不会一接到元宝在大禹山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
她强忍着内心的痛楚,淡淡的道:“斩不断,理还乱。情这东西是谁都控制不住的。”
“说的好!”行晚霞从黑暗中走来,抚掌道:“李师师,你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让我很意外,看来以前我确实是小看你了。”
李师师眉头一皱,冷声道:“行晚霞,我说过下一次见面我必杀你。”
行晚霞微微一笑,道:“你觉得我会怕你?”
李师师豁然出剑,青冥剑璀璨的蓝光撕裂黑暗,直扑行晚霞。行晚霞与元宝同是一惊,元宝伸手下意识的挡住了李师师的剑光。
这次轮到李师师与行晚霞脸色大变了。
李师师喝道:“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李师师所发的剑芒已经奇快无比的砍在了元宝的手臂上,发出一声沉闷响声,元宝只觉得整条手臂都失去了知觉,身子连连后退。
“幸亏我手臂上绑了曰经纶,不然师师姑娘这一剑能把我的手臂斩下来。”元宝心有余悸,刚才看到剑光,他只是下意识的伸手去挡,现在想想真是后怕。
李师师忙掠身到元宝的面前,而此刻,一道红光挡在了他与她的之间,赫然是魔教三大魔刀之一的噬魂刀。
弯弯的噬魂刀犹如一轮红色的月牙,悬浮在元宝的身前,行晚霞扶住了元宝的身子,冷冷的望着李师师,喝道:“你还想怎么样?难道非要杀了他吗?你为什么是如此狠心的女人!”
李师师的表情一僵,想要解释,可这句话犹如千斤之重,她只是喉咙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行晚霞扶着元宝,道:“小色鬼,你的手怎么样?”
元宝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的手没事,这和师师姑娘没关系。”
行晚霞大气,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袒护她,我看你是被她迷了心窍了!”
李师师缓缓的向前又走了两步,噬魂刀忽然血光大盛,照亮了她苍白的容颜。
行晚霞冷笑道:“呵呵,你再敢靠近一步试试。”
李师师停下了脚步,那双冰冷的眼眸此刻充满了关切,道:“元宝,对不住。”
元宝摆手道:“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挡下来的。师师姑娘,行姑娘不是坏人,你们莫要相斗了。”
李师师叹了口气,道:“好吧,今夜我就当没有见过她。”
行晚霞呸道:“说的好像我很怕你似得,有本事放马过来。”
李师师眉头一皱,道:“行晚霞,别不识好歹。”
“哎呦,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威胁我了,上一个人威胁现在已经被我砍成十八段。”
行晚霞松开元宝,掠空上去握住了悬浮在半空中的噬魂刀。
李师师面色一凝,青冥剑已经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