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海也是自信的点了点头,笑呵呵的看着左旸说道,“只是在此之前,老夫仍要按沈家的规矩多问上一句,少侠要救的人是什么身份。”
“回前辈的话,此人乃是慕容山庄家眷,唤作慕容嫣。”
左旸知道慕容嫣的身份肯定是瞒不过去的,再加上沈沧海顽固执拗,为了防止最终弄巧成拙,耽误了慕容嫣的性命,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瞒着他们,只打算以极为正面的方式解决问题。
“慕容山庄?”
听到这四个字,沈沧海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一抹讶异之色,随后脸色又沉了下来,正如此前慕容山庄的那名护院所说,他是不愿为慕容山庄之人出手的。
除他之外,沈天怀的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看着左旸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终于说道,“少侠,若少侠要救的是其他人,仅凭这枚金针沈家也必定鼎力相助,但若是慕容山庄的话……恐怕便要少侠白跑一趟了。”
“这是为何?”
左旸故意佯装不懂,奇怪的问道。
“少侠有所不知,沈家有三不治:一不治骄姿不论于理之人;二不治重财轻身之人;三不治为祸天下之人。”
沈天怀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解释道,“而那慕容山庄自诩燕皇遗脉,终日幻想光复大业,因此私底下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甚至不惜牺牲天下黎民百姓的性命……此等为祸天下之人,沈家断然不可能出手相救,因此这金针还是请少侠收回去吧,若以后再有其他需要帮忙的事情,依旧可以作数。”
“……”
原来是这么回事,听完了沈天怀的解释,左旸思索了一下之后,却又问道,“不知贵府是否收到了消息,如今慕容山庄已经换了庄主,由慕容公子慕容卿执掌?”
“自然知道,慕容卿虽然声望尚可,但并不能掩盖慕容世家过去的所作所为。”
沈天怀又道。
“不过有一件事贵府一定不知道,如今慕容山庄已经成了移花宫的关联门派,一切以移花宫马首是瞻,前些日子东瀛倭寇四处生事,便是慕容山庄暗中助我,因此我才得以一举斩落佐藤谦信的人头。”
左旸继续据理力争道,“仅凭此事,便足以证明慕容卿与慕容山庄浪子回头的决心,因此我希望贵府能给他们一个机会,更何况慕容嫣只是慕容山庄的家眷,慕容山庄做了再多的事也与她没有太大关系,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么?”
“这……”
沈天怀顿时被左旸的这番话给问住了,表现的略微有些犹豫。
“少侠!”
到了这时候,沈沧海终于站起身来,看着左旸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少侠,沈家自有沈家的规矩,不论任何人都不能左右沈家的决定,此事不必再议论了,若少侠没有别的事情,如今沈家也是乱的很,沈某就不与少侠客气了,请回吧。”
这是直接对他下达了逐客令,看样子仅凭一张嘴,肯定是没有办法说服这个倔老头的了。
于是,左旸沉吟了片刻,终于再一次笑呵呵的说道:“前辈所说不错,沈家现在确实乱的很,此事若是无法妥善解决,沈家弟子连门都出不去不说,声誉也必定受损严重……恕在下说句不该说的话,前辈作为沈家的家主,做得似乎不太称职啊,或许这便与前辈的冥顽不灵有着不小的关系。”
“!?”
此话一出,厅堂之内瞬间便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寂静得有些可怕,谁都想不到左旸居然敢跑到金针沈家来说这种话,就连沈天怀也不曾想过。
如此过了片刻之后,才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当即大骂起来:
“口出狂言!”
“就算你是无缺公子,今日也休想善了此事!”
“真当我沈家是泥捏的不成?请家主即刻下令,拿下此贼为沈家正名!”
“……”
这根本就是公然挑衅,江湖中还真没几个人敢孤身一人跑到别人的地盘,指着别人家家主的鼻子一通数落,简直就是找死!
“收声!”
沈沧海脸上的表情也是颇为光火,他先是厉声喝住了沈家众人,而后才冷冷的看着左旸,咬牙说道,“你说老夫不称职,若换做是你,又当如何妥善解决眼前的情况,同时又保全沈家的声誉……你若能够说的出来,老夫便饶你不死,你若说不出来,便休怪老夫不给你们曦池宫主面子,也要强行将你留在沈家!”
“我凭什么告诉你?”
左旸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
“你!”
沈沧海顿时气的胡子猛然炸起,身体一晃右手便已是狠狠一掌拍在了身旁的一张木头桌子上面。
“咵嚓!”
沈沧海好歹也是与念萝坝尊主一样“一代宗师”境界的高手,那张普通桌子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这全力一掌,自然是瞬间便垮了下去,碎成了一地的木屑木条。
“!!!”
见此状况,沈家众人全都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们了解沈沧海的性子,作为一名医师,沈沧海的定力与耐性绝对是要比一般人强出许多的,以至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在沈家活了大半辈子,都从未见过沈沧海如此震怒的模样,由此可见,左旸此前的表现到底是有多欠,差不多已经到了那种死人都能被气活了的程度。
“少侠!你若知道进退,便立即向家主道歉祈求原谅,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一旁的沈天怀则也是板着一张脸,向左旸施压,他虽夹在中间,但总归还是金针沈家的人,自然要站在沈家这一边。
“道歉?不存在的!”
左旸却是不卑不亢的看着沈沧海,不待众人发怒,他便又道,“你可敢与我打赌,沈家的困局若是我无法解决,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但是倘若我能够圆满解决,便证明前辈的处事方式确实需要做些改变,前辈便要为我破一次例,为慕容嫣出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