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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不悔(轻舟VS狐狸)+小剧场(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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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已上中天。

书房里,十组十来颗鸽子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分别悬挂在房屋正中,以及四壁,将整个房间照得明亮如白昼。

萧轻舟笔直的坐在案前,他微微低头,一手轻搁在桌上,一手拿着蘸了朱砂的毛笔,飞快在折子上批阅。

他的脸庞清俊,形容认真,如一副绝美的画面。

终于把最后一本奏折批阅完,他这才抬手,在眉心处按了几下,然后优雅的将奏折放到一边。

“来人。”他起身,依旧是清润的声音,如高山上清泉流过的。

下人很快走了进来,他下巴往桌子上微微一扬:“收拾一下,送进宫里。”

“是。”下人答,然后一边收拾桌上奏折,一般小声提醒,“公子,孟宫主还在外面等你。”

呵,那只狐狸……萧轻舟失笑,他竟还真把这桩事忘了!

很快走了出去,只见夜色中,那一抹白色分外显眼。

他没有坐在石桌旁的凳子上,而是举着一壶酒,高高的,坐在树梢。见萧轻舟出来,将手上酒壶微微一举,邀请的姿势。

萧轻舟笑,轻轻一跃,跳到他旁边树梢坐下。

“怎么坐在这地方?”萧轻舟随口,树梢这种地方,虽看起来不错,可坐上去,绝对称不上舒适。

“角度好。”孟狐狸很快答,意味深长的看过萧轻舟一眼,然后仰头,一口酒入喉。

角度好?萧轻舟侧头,就见目光正对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书房的窗户。打开的窗户,与视线呈一直线的,正好是自己的书桌。

这个人,一个晚上竟坐在树梢,一直在看他……

心下复杂,正要开口,便听见孟狐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怎么,真要做一辈子老黄牛?”连带着,还有赫赫风声。

萧轻舟伸手,一把抓过扔过来的酒坛,往口中倒上几口。

美酒入喉,带着雪的清冽,莲的清香,嘴角笑意不由扩大,他朝地上空酒坛看过一眼:“这名义上是给我带的酒,怕是一半都被你喝了!”

“怕什么?我叫人再多酿点就是!”孟狐狸满不在乎的,然后,他的目光追随着下方书房门口,正将一摞摞奏折搬进马车的下人,第二次问了那个问题,“怎么,从来潇洒无边,风`流无度的萧公子,打算下半生就这样被俗事所扰?”

“反正无事。”萧轻舟笑,几分调侃的,“这半年来,日日处理奏折,发现很多事背后,还挺有趣!”

有趣……

呵。

骗谁?

若真有趣,他就不会在端木靳登基到退位那几年,对朝政不闻不问,顶着右相的头衔,除了掌管暗处的势力,其他事情皆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萧轻舟也是笑,抬手,再喝酒。

垂眸间,思绪已过万重。

打理朝政,辅助小包子,自然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单纯的有趣。而是——

他需要大量事情,分散自己的精力。

否则,他怕他会被思念,折磨得体无完肤!

端木走了,直接抛下轩国的万里河山,直奔他想念的女子。

这样的潇洒,他也想。

甚至,没有江山的羁绊,他比他更具备这样的优势。

可是——

她不爱他,她不爱他……

在那样不可重来的岁月,或许,她也曾动心,可他们终究不曾开始。

如同……一朵尚未盛开就已经枯萎的花朵。

而余下息息岁月,或惦念,或祭奠,却终无法重新燃烧。

曾经的风`流,曾经的潇洒,曾经的不羁,遇见她,就被生生折了去。

而他,竟是如此感激那场相遇!

没有刻骨铭心,没有缠`绵悱恻,却是那样坚定不移的守望。

她若安好,便是晴天。

“萧轻舟。”孟狐狸忽的喊了一声。

萧轻舟抬头,便看见孟狐狸一脸嫌弃的:“你知不知道,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倒胃口极了!就好像一个……”他思索着,然后吐出两个字,“怨妇。”

“那你可以选择不看。”萧轻舟失笑,眸光流转间,仿佛漫天的星光都跑到他的眼里,“没人叫你巴巴从雪山上跑下来!”

孟狐狸微失神了一瞬,明明他才是世上排行第一的美男,可不知为何,萧轻舟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那样容易牵动他的心神。他很快换了个话题:“喂,我说,你真打算一辈子不娶?”

一辈子不娶?这个问题,萧轻舟还真没想过,同样没想过的,还包括是否应该成家,是否应该娶个媳妇儿。

再笑,然后扬眉,眸中一丝兴致阑珊:“怎么?你打算帮我找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

“有用吗?”他问。

“你说呢?”萧轻舟笑,举坛,微微仰头,清冽的酒随喉而下,两鬓的发在风中微拂,有着说不出的致意。

有用吗?当然没用!

就算皮囊一模一样,可灵魂终究不是那个人!

孟狐狸不再接口,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答案那么明确而唯一。

他不会忘了她,放下她,就好像自己,明知道结果,却依然舍不得放,也舍不得忘,且永远不能说出那一个字!

“这次打算在京城住多久?”萧轻舟随意的。

“不定。”

“既然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吧。”他再开口,再喝酒,然后看看已然泛白的天,将酒坛丢给孟狐狸,笑,“不早了,我该去早朝了!”

说着,他从树上一跃而下,施施然往外走去,月白色的袍子渐行渐选,终究消失在圆拱形的门口。

孟狐狸收回目光,看了看酒坛坛沿的湿痕,然后直倒入口中。

或是酒倒得太快,或是心事太多,他竟一口呛住了。

“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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