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抽屉里找出另一盒油性的彩铅,颜色更加鲜亮,放到了陈晨面前:“第一步,把你的脸和红裙子进行剥离。你从现在开始,要形成一个条件反射,就是红色和你的脸是不搭的。你先画一张自己的脸。”
陈晨半信半疑地抽了一支黄色的笔画了自己,虽然画的不好,但是尖下巴、大眼睛、长发是她的典型特征。随后,我对她说道:“你画三幅自己的自画像,裙子分别画成蓝色、绿色和黄色。”这三种颜色和红色相去甚远,是最为对立的色彩。
陈晨照我说的,细细地画了。用了大约一个小时。我赞许道:“画得很好。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回去后,每晚睡觉前,都画两到三幅这样的画。这样画一周之后,就可以从杂志上剪下裙子的纸片,和你的照片的头像拼接到一起。重复做这样事,让你的大脑渐渐去感知,你和红裙子是没有关系的。”
“这样管用吗?”陈晨不太相信地看着我。
“需要时间,慢慢会见效的。你既然选择找我,就应该相信我。”我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
陈晨虽然疑惑,还是带着我的彩铅走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想给杨意泽打个电话。记得之前他说可以通过头骨去恢复南淇岛女尸的样貌,如果恢复了,就直接能证明到底是不是她了。
恰好李璇进来和我说另一个来访者预约的事,我把事情撂开手就忘了。
心惊肉跳地过了两三天,我每天都给陆曾翰打电话,但是他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他出去接货,是从不会让我能联系到他的。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顺利完成。说来可笑,以前我和警察合作很多,总是希望他们越聪明能干约好,那样可以多找出线索来破案;可现在我又希望他们笨一点糊涂一点的好,这样能把陆曾翰放过,我怕他被刑警逮,怕被缉私警逮。
想到警察,忽然想起原准备问杨意泽的事,正好也可以探探有没有陆曾翰的坏消息。
杨意泽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我打了两次没人接,过了一个多小时才给我回过来,声音都是疲惫:“辛姐,什么事?”
“南淇岛那个红裙子女尸,你不是说可以根据头骨恢复容貌吗?怎么样了?”
杨意泽哦了一声道:“那个案子啊,还没有呢。国内的专家试着做了几次,都不是很有把握,因为时间太久了,加上在海里,头骨有一部分也有腐蚀的痕迹,后来专家给介绍了国外的专家,现在在国外的实验室进行模拟呢。估计还得一阵子才能出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来了?”
“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问问。”我搪塞了一句,“最近不是没案子让我协助,我闲的么。”
杨意泽哈哈大笑:“看来你该调到我们警队来了。”
我干笑了两声,问道:“你最近忙什么呢?有新案子吗?”
“我们倒是没案子。但昨天晚上在公海附近有两艘船好像在进行违法交易,缉私警赶去之后,发现一艘船上有人死了,另一艘船逃了。我们现在都在帮着善后呢。忙得脚不着地。”杨意泽急急说道,“要是没事,我先挂了啊。”
我忙问道:“是哪的船啊?”
“一艘应该是境外的,但是贴了中国船标伪装。另一艘是境内的,人员还没核查清楚身份。还有几个掉进水里的。现在水警在搜救呢。”杨意泽匆忙说着。
我的心揪得好疼,会是他吗?杨意泽挂了电话,我想给他再打,却也知道从他那里得不出更多的消息,转而一想,我给梅子浚打去了电话。
我还没有张口,梅子浚已经知道我要问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阴沉:“你是问昨晚交火的船吗?”
和他我也不用遮遮掩掩,我直接问道:“有陆曾翰吗?”
梅子浚顿了一下,道:“目前没发现,但是船是远航的,从残留的货来看,价值不菲,这种重量级,有可能陆曾翰会亲自出马。可乔,你做好思想准备。船上没人生还,如果在水下,已经凶多吉少。”
我的头嗡嗡作响,我不知道我怎么挂的电话。挂了电话的我,满脑子都在疯跑,我该怎么办?我怎么确定是不是陆曾翰?谁还能帮我?我疯了似的一遍一遍打陆曾翰的电话,却还是关机。他说的三五天,已经四天了。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邹士钊。只有去找他,问清楚出事的到底是不是陆曾翰,也只有他,才能知道怎么救陆曾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