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遥其实觉得她已经累了,不想再出门了,可是也不想拂了贺思源的好意。
医院的门口,路遥遥坐在花坛那里,等贺思源开车出来。
这一奔波忙碌,已经是傍晚六点。夕阳的阳光,晕黄的光线照在路遥遥的身上,给她增加了柔美的气息,仿佛一副画一般。
过往的人忍不住回头看她,路遥遥却似毫无所察。
贺思源开着车过来,就看到路遥遥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心中一痛,他打开车门,走了过来。
路遥遥其实已经看到贺思源了,就是人呢,还没太反应过来。
目光已经在追随着贺思源了,看着他迈动着大长腿走了过来。
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路遥遥瞳孔一缩,要出声提醒,但是声音却像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看到她惊恐的表情,贺思源觉察出不对。
他的听力极好,左边传来纷乱又急促的脚步声,贺思源往旁边一躲,结果身上也扑上了一个娇人儿,是遥遥。
朱雨莎刺了一个空,不甘心的啊啊叫了一声,拿着水果刀又刺了过来。
贺思源抬起腿,一脚踢中朱雨莎的心窝。
医院门口的保安此时赶紧跑了上来,将朱雨莎按压在地,夺走了她手里的刀。
“贺思源,你个妖怪,你个阴狠的小人,你把我家害惨了,我要你偿命!”朱雨莎完全是疯了。她现在已失去冷静,也失去了往日端庄的形像,在地上踢着腿,使劲挣扎,好几次还踢到了保安的身上。
路遥遥有一些怔然,眼前的人,是朱雨莎?
有点没认出来。
眼前的朱雨莎消瘦得有一些厉害。本来她以前脸上带点肉,身材不胖,有点圆润,看起来是很有福气的那种。
这一瘦,脸颊颧骨就有一些突出,看起来给人刻薄之相。
见到路遥遥,朱雨莎简直想把那张脸给抓花。
她去探望朱荣光,才知道一切的幕后黑手,是贺思源。
为了什么?为了路遥遥吧。
爸爸真没骂错,路遥遥就是一个晦气的女人。
保安将她架起来,朱雨莎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如果说以前爱贺思源有多深,那现在那恨就是翻了几倍。
朱雨莎在小城,被谢文妤管得死死的。
手头上根本没几个钱。她不去上班不去做家务,谢文妤就不会给她一分钱,甚至连做饭都只做她一个人的。
谢文妤存了心的,想把朱雨莎的毛病板正过来,但却有点偏激了。
朱雨莎是孩子还好,孩子会屈服,但朱雨莎已经是成年人了,这样的作法,反倒是将她内心深处一些癫狂的因子激活了。
实在是受不了了,跑去监狱探望朱荣光。
朱雨莎是指望着,还能再从朱荣光手上得到一些钱,或者是通过朱荣光的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人来。
她高高在上,奢侈的生活,过了快二十年了,一朝变成这样,她接受不了。
她需要钱,她需要买名牌衣服,买名牌包包。甚至,她还需要男人,她想陈峰了,她舍不得陈峰。
陈峰那时挣的钱不多,但也有百万年薪,也够她买一些名牌奢侈品了。
可是陈峰去了A市,换了公司。一个城市找人,如大海捞针,茫茫人海,从何找起?
朱雨莎不甘心。
她跟朱荣光发生关系,也一定是被设计的。
想到整个朱家,贺思源都能够弄破产,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她恨,她曾经是贪图过贺思源,但是曾经。
为什么不能放过朱家?为什么?
朱家的荣华富贵,碍着他什么了?
朱雨莎打了个嗝,一股酒味熏得那两个保安差点想吐了。
“贺思源,你怎么不去死?路遥遥,你个贱人!”
路遥遥走上前去,冷冷的看着朱雨莎:“你再骂一句试试?”
事情是思源做的,她也没有阻止,她也有份。
听到朱雨莎骂她,路遥遥听了心里是极度的不悦。
“你现在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就跟你那父亲朱荣光一样,什么过错都往别人身上推。朱雨莎,日子都是自己作成这样的。你有过陈峰,有过好的日子,甚至,你也是毕业于名校,好好的一张牌,结果被你自己亲手打成这样,你怨谁?”
路遥遥看着贺思源,拉拉他胳膊,看看没哪里受伤,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刚刚实在是太险了。
“思源,你没事太好了。”
“傻姑娘~”贺思源冷漠的看了一眼朱雨莎,对保安说:“你们给这个女人拍一张照片,所有职员都发下去,只要看到她,绝对不能放她进医院,就算是门口都不行。”
他可以告朱雨莎意图杀人,但是,他嫌浪费这个精力。
以后,朱雨莎连靠近他和遥遥半步,都没可能。
朱雨莎被风一吹,打了个冷颤,酒就有一点醒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狼狈样,看着十指交握,牵着手的两人,不由唤了一声:“思源哥,我,我是喝醉了酒才这样的,你原谅我,我现在已无家可归了。”
贺思源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脸上没什么情绪的触动。
“你无家可归?与我何干?”说完,留给朱雨莎的是绝情的背影。
贺思源从来没有恨过一个人,朱荣光是一个,顺带着,连他和朱雨莎儿时的那一点点情意也烟消云散。
这次他不计较,再有下次,他保证,朱雨莎也得不了好。
遥遥说得对,朱雨莎有一手好牌,是她自己生生打成了烂牌。
“我居然不知道,我的遥遥说起训人的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贺思源有意活跃气氛。
路遥遥笑了笑。她也可以变成疯老虎的,只要有人伤害思源,她就不管不顾了。
“我们去哪里?”路遥遥转移了话题。不想提朱雨莎,不想提朱家。
提到朱家,不可避免的就想到孩子的事情上去了,还是会伤心,干脆就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