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脖子一缩,“当我没说!”
“走吧,我请你们酒楼吃大餐!”陆小暑打了个响指,英气的长眉一挑。
“好啊好啊!”林放先是拍手叫好,忽然又道:“可是,这银子不是碧藤山人的吗?”
陆小暑随口道:“哦,我帮他卖的嘛,他老人家说了,四六分,我四他六。”
陆琦又侧目:他老人家、他老人家的,说的倒是越来越顺溜了!这谎话开口便是一套一套的,林放这小呆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林放果然再没有丝毫怀疑,无比羡慕道:“四六分这么多啊,小暑你可运气真好!嗯,我要上梨花楼吃水陆八珍、还有烤乳猪!”
林放羡慕得两眼放光心里冒泡泡,四六分是多少啊?好几百两银子吧?呃,他一年能够自由支配的零花钱也没这么多啊……小暑的运气真好,怎么偏叫她认识这什么山人了呢?要是他也认识一个,还不得财源滚滚来!
“没问题!那我们就去吧!”陆小暑银子在手还有什么客气的?
三个人进了梨花楼,要了一间二楼的包间,点了一大桌子菜,三个人放开肚子美美的吃了一顿,好不开心。
陆小暑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可惜啊,发了这么大的财却露不得光,不能拿回去交给爹娘显摆,只能自己私下里挥霍。唉,锦衣夜行啊!嗯,下回再出来把姐姐也叫出来,好东西姐妹要一起分享嘛!
用完了午饭,三人又到林家码头堂子去玩儿,因为陆琦和林放的关系,陆小暑跟那些人也算是熟悉,便买了许多吃的东西拎过去,邀请众人大快朵颐。
从此,倒是成了惯例。
半个月之后,她果然又拿来两幅画交给林家这间铺子,同样是两幅山水,一幅空山隐士图、一幅晚照泊舟图,掌柜的见了俱是大赞大叹。赞得陆小暑在一旁脸上毫无表情心里乐开了花。
掌柜的见她说话算话,又有了合同在身,对比那画上的印鉴丝毫不差,也笑得乐开了花。
如火如荼的造神运动就此拉开序幕。
陆小暑看得是叹为观止,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
谁说古人不懂营销、不懂广告的?
掌柜的那边先是不知派了多少人不知从哪儿吹出了阵阵风声,将这碧藤山人和他的画吹捧得神仙一般的调调,凭空造出了许多所谓的“典故”、“轶事”,想必是事先同一些名人做好了公关,这些典故、轶事自然是都跟当代较为出名的名人大家扯上关系的。
于是,碧藤山人的画还没面世,已经被抬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一时间炒作得各种传言满天飞,文坛书画界无不对这位风声呼呼的碧藤山人好奇不已。
就连苗楚河出去参加诗会也听说了此人,回来还好奇的同乌先生交流了几句。陆小暑当时在一旁听着,骄傲得咬着嘴唇不让笑容从脸上溢出来,那一双眼眸却遮掩不住的清澈发亮。
什么神秘的碧藤山人嘛,那就是她啊!
乌先生听了也十分奇怪,寻思了半响才疑惑的道:“碧藤山人?有这号人物?”
当今天下还有他不知道的、名气如此之大的画坛圣手?便笑道:“可见过他的画了?若非沽名钓誉,那便是真正的隐士了!”
靠吹捧起来的沽名钓誉之徒,他不知道毫不为奇,否则,除非是真正不问世事的低调隐士,否则,没有他不知道的。
苗楚河便摇摇头,说道:“下月初三林家金石斋会在梨花楼举行赏画大会,听说还邀请了许多外地的名人。到时候会展出这位老先生的两幅山水。我们许多同窗都约了去凑凑热闹呢!”
乌先生便点点头“哦”了一声,他对这些事原本也不甚关心,与苗楚河说过也就过了。
到了那日,苗楚河果然去参加了。见了那两幅画,果然非是寻常手笔,众人与他一样,俱是大叹大赞,就连原先好些不服气碧藤山人名声也不由得折服。
这一下,碧藤山人的名声算是名至实归的坐实了!从此奠定了在画坛的地位。而他的这两幅山水,当场只展不卖,林家金石斋留着要参加九月份在苏州举行的江南品画大会拍卖,更打算借此将分号开到江南……
只有苗楚河瞧着那画心里隐约的有些疑惑,觉得跟自己扇面上的图有些相似,不过,比扇面上的要好许多——这是陆小暑留了心眼,当时听小舅舅那么说了之后,为他画那扇面的时候便故意没使全力且换了风格,只是不经意处带出几笔,令苗楚河觉得似是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