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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抱着顶到下巴尖的一大摞资料走进秘密基地,其他三个人已经坐在会议桌上涂涂写写了。离考试还有一个星期,赫敏已经几近疯狂了,恨不得一天只花一秒钟睡觉、吃饭、上厕所,剩下的时间统统用来背书。而且特别不幸地是,因为哈利、罗恩曾经表示要遵照她的复习计划,也就是说他们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来迟了,哈利!”赫敏从四五英尺高的书堆后面抬个头出来。
“我知道,”哈利把一大摞资料放在他的位子上,喘口气说,“赫敏,我要请假。”
“请假?!”赫敏用她的熊猫眼瞪着哈利,“你知道还有多久就要考试了吗?不到一周!你知道你还有多少书没看吗?满满一桌子!”
“海格写信来说需要我的帮助,我不能不理他啊!”哈利振振有词地说。
“好吧,”赫敏拿过一张纸,纸的顶上写着“冒险小组复习纲要”,下面是分得细细的表格,赫敏拿着羽毛笔涂涂改改,“我帮你改一下计划,给你一个小时你去看海格。”
“好的。”哈利说完转身跑出去,连在门口碰到走进来的特瑞西都来不及打个招呼。
“他去哪儿?不看书吗?”特瑞西走进来问赫敏和罗恩。
“他去海格那儿玩了。”罗恩念念不舍地看着哈利远去的背影。
“是去帮忙。”赫敏说。
“那不就是去玩的意思吗?”罗恩说。
事实上,哈利也认为这是一个天赐的放松良机。赫敏的复习计划简直要把他们逼得喘不过气来。他们当然可以拒绝,赫敏没权利强迫他们看书。但是当他们因为想逃避特瑞西的任务,随口同意加入赫敏的复习计划之后,赫敏竟然熬了一夜整整为他们制定了一个非常详细的计划。第二天他们早起下楼,一眼就看见在公共休息室趴着睡了一晚上的赫敏,她睁眼第一句话就是向他们解释她的计划,拒绝的话他们就实在没那个脸说了。
哈利觉得他虽说不是很喜欢阅读,但是看的书应该也不少。但是看了赫敏的计划才明白,原来他看的那点儿消遣小说总的加起来,还不到赫敏读过的晦涩著作的一个零头。凡是需要旁征博引的论文题目,赫敏绝对是信手拈来,引用内容不仅能准确的记得页码,连标点符号都不会错一个。这种强大得像照相机一样的记忆力面前,特瑞西都只有甘拜下风。
赫敏对于他们的要求比起她对自己的要求已经降了不止一个档次了,但也几乎是哈利、罗恩能学进去的极限了。像他们这种懒散、随心惯了的人,还是觉得极度不适应。正好海格写信来说有事情要他帮帮忙,哈利也就顺势出来透口气。
不过,即使这点小小的乐趣,梅林也不让他如愿。在去海格小屋的路上,哈利遇到了马尔福。通常在遇到马尔福的情况里,哈利的心情都会直线下降。今天马尔福看起来心情好像很不错,他苍白的脸上挂着假笑,看到哈利笑容里多了一点嘲讽:“波特,你要去看你那个傻大个朋友?”
哈利根本不想和他多说。自从他们小组发现斯莱特林的密室并公布了手札之后,马尔福越发和他们不对付起来,遇到了十次**次都要发展成动手。
“没你的事,马尔福,你最好让开点儿,”哈利挑衅地说,“今天你那两个跟班好像没跟着来啊,你想自己当人肉沙包?”
没想到马尔福根本不受哈利的挑衅,他的假笑愈发让人不舒服了:“抓紧时间吧,哈利,过了今天你的傻大个朋友就要永远滚出霍格沃茨了。”马尔福说完扬着下巴径自离开了。
通常来讲,马尔福越开心的时候,就是哈利越不开心的时候。今天马尔福的心情看起很来不错,联系到他提起海格的事,哈利隐约感到海格这次恐怕真的有麻烦了。
等走到海格的小屋,哈利更加确定了他的想法——那间透风的小木屋本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它却更加破败,所有窗帘都拉得紧紧地,墙面上有不少焦黑的洞,最小的洞也一个足球那么大,有的洞还冒着青烟。哈利迟疑地靠近小屋,试着伸手敲敲门。突然嘭地一声,一个大东西从里面撞在门板上,窗户都被震得哗哗作响。哈利被吓得连忙倒撤两步。那个大东西撞到门板后似乎又爬了起来,它不断碰壁,把整栋房子撞得哗哗作响。最后伴随着一阵起火的声音,房檐底下又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冒着青烟的黑洞。
哈利吞咽了一下,又等了好一会儿,确定里面没有声响了才走过去。他迟疑又小心地屈起食指轻轻在门板上磕了两下,然后迅速退开一点,深怕把那个大东西吸引过来。
伴着靠近脚步声,海格的声音从门里面传出来:“是谁?”
“是我,哈利,你说有事要我帮忙,我来了。”哈利回答道。
哈利听到里面啪啪两声开锁的声音,然后海格把门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隙让哈利侧着身进去。
“你说你有什么麻……”哈利的话停在嘴里,因为他已经不用问了——一条龙,正盘卷着身体睡在海格的壁炉里。
“噢,你看到了,哈利,这是诺伯,一条挪威脊背龙。”海格走过去拨弄了一下龙的脑袋,那条龙准确无误地一口咬住海格的手,哈利看着都疼得嘶嘶吸气。
“噢,乖孩子,你看,他在和我玩儿呢!”海格高兴地说,诱哄着那条龙放开他的手指,在衣服上擦擦粘液。“他真漂亮,不是吗?”海格问。
“哇!真龙!酷毙了!我能摸摸它吗?噢,不,他会吐火。”哈利想靠近龙但又有点怕它突然发作,他焦急了一小会儿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大惊失色,“海格,龙!私人养龙是违法的!”
“我花了不少时间把他孵化出来,但是我在喂养方面出了一点小问题。他的食欲不怎么好,你能帮我找几本关于养龙的书吗?”海格的小眼睛期待地看着哈利,“我需要一本《养龙执行手册》,可能放在图书室的**区了,也可能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书架上能找到,你能帮我弄一本来吗?”
“龙!海格,你有没有听我说,你不能养龙,被魔法部发现了就不妙了。”哈利急切地说。
海格不在乎地挥挥手:“我把他养在我房子里,没人会发现的。”
“你不能把一头龙一直养在房间里,这个房子要不了多久就要给弄塌了。”哈利突然想起在路上碰到马尔福的情景,他想他明白马尔福是什么意思了。“海格,我怀疑马尔福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他正在计划利用这个把你从霍格沃茨开除掉。”
“什么?!我就知道,那天那个偷窥者是他!”海格站起高声说。
嗷——
诺伯被海格吵到了,抬头喷出一股火焰,把海格的头发烧焦了一半。“啊,他真可爱。”海格拍掉头上的火星和灰尘,摸摸龙冒烟的鼻子,“他想和爸爸玩。”
“听着海格,这件事情很严重,诺伯绝对不能留在你这儿,而且今晚之前就得转移,免得马尔福耍的花招得逞。”
“什么?不,不行,我不能和诺伯分开!”海格震惊地说,“不,不行!我叫你来帮我,可不是来把他带走的!诺伯这么小,离不开爸爸!”
“他这还叫小?”哈利看着诺伯的身体都快把海格的壁炉撑爆了。
“他才半个月大!”
哈利咋舌,有点不忍心。那可是一头龙啊!如果他们偷偷地养着这条龙,他们可以得到什么?龙骑士、驯龙人、屠龙传奇……不,最后一个不能。哈利甩甩头,把那些不坚定的想法跑出去,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海格你想想看,要是你被人发现偷偷养龙,结果会是怎么样?你会去阿兹卡班呆上几个月,而且恐怕再也不能呆在霍格沃茨了。再说了,诺伯长大了,他不适合再养在房间里。我们得想个计划,就今天晚上,偷偷把他放走——放到禁林里——他在那里会很自由的。”
“不行!”海格断然地说,“诺伯还很小,他要一岁大才能独自觅食。现在他需要人喂养,呆在温暖的地方,一天要喝一桶白兰地和小鸡血,我不能把他放到禁林里,他会冻死的。”海格满是烟灰的脸上露出某种爱怜的表情,“放心,爸爸不会抛弃你的。”诺伯给他的回应是烧掉了他另外一半边头发,海格高兴地咯咯地笑。
“我感觉这次事情有点不妙了。”哈利自言自语,然后说,“海格,你不介意我把这件事告诉特瑞、罗恩和赫敏吧?我想我需要和他们好好计划一下这件事。”
“没有关系,你和你的朋友们可以一起来和诺伯玩,他会喜欢你们的。”海格说。
哈利最后羡慕不舍地看看诺伯然后出门。
“等等,哈利,关于喂养诺伯的书——”海格又想起他一开始找哈利来的目的。
“你最好忘了这一点吧,”哈利在门口回头看着海格说,“海格,你真的不能养他。”说完,哈利都不敢再看海格的表情,扭头跑了出去。
辞别了海格,哈利一路小跑回到秘密基地,冲进门就开始嚷嚷:“伙计们,有麻烦了。”
“是啊,你有麻烦了,”赫敏抬头对他说,“你多花了半个小时,只有晚上熬夜了,哈利。”
哈利摆摆手,喘匀了气说:“恐怕我们都要熬夜了——海格养了一头龙,还被马尔福知道了。”
“什么?!”特瑞西和罗恩激动得从椅子上跳起来。
“龙!这么说学校里有一头真的龙?”特瑞西激动地撑着桌子探着身子问,“什么品种?多大了?在什么地方?”
罗恩从位子上跑过来拉着哈利:“海格居然可以独自养一头龙,他是怎么驯服它的?查理告诉我,他们对付一头龙起码要七八个巫师!”
“咳咳,”赫敏清清嗓子,“需要我提醒你们吗?根据1970年巫师大会达成的协议法案,饲养龙是犯法的。”
“但是如果我们可以小心地、偷偷地把它养大,想想看,”罗恩陶醉,“龙骑士罗恩、驯龙师罗恩……”
“还有龙涎、龙皮、龙角,还有在龙的栖息地数不清的伴生魔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们再也不用花大笔小组基金购买魔药了!”特瑞西掰着指头补充。
“伙计们,你们听我说,”哈利对特瑞西和罗恩遗憾地摇头,“恐怕我们不能养着诺伯——这是那头龙的名字,他是一只挪威脊背龙,他的脊柱到尾巴的一段简直酷毙了,他已经会吐火了……”
“咳咳。”赫敏用眼神谴责哈利说重点。
“噢,是的,我们不能养他了,马尔福已经发现海格的秘密了,他似乎已经有所行动了。”哈利把今天遇到马尔福的事情告诉三人。罗恩听完愤愤地挥拳:“又是马尔福!”
“所以现在,”赫敏拉过一张空羊皮纸迅速飞速地写字,“第一,我们要在明天马尔福的计谋实现之前转移那条龙;第二,这条龙还是幼龙,所以还不能把它随便找个地方一扔了事。”
“一扔了事?!”三个男孩挑眉看着赫敏。
“你得照顾我们的感情,能不用‘扔’这个词吗?太伤人了!”罗恩嚷嚷。
哈利接着说:“而且不要‘那条龙’、‘那条龙’的叫,他叫诺伯!”
“好像你们和他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一样。”赫敏不满地嘀咕,继续低头在纸上涂涂写写。
“事实上,”特瑞西感慨地说,“每个男孩都是和一条龙一起长大的。”
“对,在我的想象里,我已经认识诺伯十一年了。”罗恩动情地说,“噢,我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