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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收拾姨娘,气死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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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长公主的脸色阴沉的吓人,她是先帝最小的公主,先帝在世时,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亲兄长即位后,更是将她宠的无法无天,可偏偏她性格温和,天真烂漫,一点骄横跋扈也没有。

在皇宫的时候,昭阳长公主无论人前人后,永远都是和和气气的样子,也从不无故打骂宫人,上至后宫嫔妃,下至宫女太监,对昭阳长公主都是一致好评。

嫁了人以后的长公主,更没有时刻摆着公主的架子,她是把安国公府当做了自己的家,把冯太君当做自己的长辈,处处都敬奉她,所以才导致日子过的这么不顺心。

安国公宁中海是她自己中意的,两个人过的也算琴瑟和鸣,只是冯太君不断给宁中海纳妾,让她心里着实不好受。

她怀着远山的时候,纳了冯姨娘,让她不舒服了好几年,宁中海也总是要给冯姨娘一点体面,也是给冯家点脸面,毕竟冯姨娘是冯家那一辈的嫡长女,是亲表妹,而冯姨娘当着宁中海的面对自己恭敬有加,转过脸就和冯太君一唱一和的为难自己。

这些她不想在意,因为堂堂一个皇家的长公主和一个姨娘紧紧计较,太掉价。

后来,渐渐的宁中海看透了冯姨娘的本来面目,而且冯姨娘也老了,在宁中海跟前不在得脸,总以为这样日子能够顺心些,岂不料一下子又蹦出来一个沈姨娘。

这个女人比冯姨娘更让她刺心,其他的姨娘们都十分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只有这沈姨娘,仗着年轻貌美,豆蔻年华,不知道对宁中海使了什么狐媚手段,很长一段时间,都让宁中海夜夜留恋她的温柔乡里。比当初冯姨娘得宠不知道多少倍,当然,宁中海还是顾着自己这个正妻的脸面,但也让她颇为刺心。

虽然现在沈姨娘早就不得宠了,但却也是冯太君身边的爪牙,和冯姨娘一样,见不得自己高兴,想尽方法的膈应自己。

“表小姐,您何苦要为难我们五小姐,您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小姐,我们五小姐只是一个庶女而已,您大人大量,就饶了咱们五小姐吧。”沈姨娘见长公主不说话,反而对着倾城抽抽噎噎的哭泣。

倾城双眸清冷如冰,灼灼的望着沈姨娘,不屑的笑道:“沈姨娘这话我到不明白了,我如何为难五姨母了,五姨母公然顶撞外祖母,还侮辱我母亲,最后居然还想打我,难道不该得一点教训吗?”

“而且你身为妾侍,公然跑到主母房里大闹,你是想把国公府的脸面都踩到地上吗?”倾城下巴高高抬起,丝毫不掩饰对沈姨娘的蔑视。

倾城缓缓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本来倾城甚为晚辈,不应该说这些话,可是你自己都不在乎颜面了,还需要别人给你脸面吗?”

她是真看不上沈姨娘这副妖妖调调的模样,即便是乡绅家的女儿也不是这般模样啊,就算眼皮子浅些,也不至于这么没眼色啊。

其实有些也是珊瑚她们不知道的,这个沈姨娘虽然明面上是阳城知府的嫡女,其实也是庶出记在嫡母名下的,阳城知府有有一房爱妾,出身教坊,可谓低贱之极,但却生的极其妩媚风流,把阳城知府迷得整日里颠三倒四的,而沈姨娘就是这一位的女儿,知府的原配夫人没有女儿,于是在爱妾的进言下就把沈姨娘记在正室夫人名下,成了嫡出,她跟着那样的姨娘自然学出了一身的风流品格,加上嫡母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高门小姐,于是乎就成了这副样子。

当然这在阳城一代并非什么秘辛,可到天奥城这里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因为像这种记在主母名下的嫡女,虽然不如真正的嫡女名正言顺,也是上了族谱,被承认的,更可况知府夫人并没有嫡亲的女儿。

可是沈姨娘这一套,男人可是很喜欢的,曾经有几年,安国公也沉迷在她的温柔乡里,不然沈姨娘也不会连生二女,若不是肚子不争气只生了俩女儿,估计此刻得更嚣张。

就算沈姨娘不是冯姨娘的表妹,就冲着沈姨娘这样的做派,昭阳长公主如何也喜欢不起来,简直就是个搅家精。

“我可怜的五小姐啊,在自个儿家里还要被人揉搓,都怪姨娘不争气啊,这个低贱的身份拖累了你,可你好歹是国公爷的骨肉啊,这些人是要弄死咱们娘俩儿啊,国公爷,老太君啊,快来看看妾身吧,您的女儿都要被这些恶人折磨死了啊!”沈姨娘直接坐在了地上,哭的更起劲了,说的话更是不不堪,句句都在讥讽昭阳长公主!

倾城怒了,对着两侧的丫头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看着她在公主面前胡闹,赶紧拖出去!”这样的做派,说实话还真是让倾城有些吃惊,实在太不像样子了。

岑嬷嬷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忙指挥着丫头去拉沈姨娘。

丫头们还没碰到沈姨娘,沈姨娘便跳起来,:“救命啊,杀人了,公主要杀了妾身啊,老太君救救妾身啊!”

倾城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合着沈姨娘发起疯来,根本不要脸,她能跑到荣安院来闹,不就是仗着冯太君的脸面,外祖母不好处置她吗?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倾城对一旁的盈秀使了个眼色。

盈秀点点头,伸手一拉,就把又哭又喊的沈姨娘制住了。

盈秀狠狠的箍住沈姨娘的手腕,渐渐收紧,沈姨娘挣扎的喊道:“快放手,你要干什么,你这个死贱婢,找死吗?”

她觉得整个手臂都不是自己的了,痛的发疯,好似手臂要脱离身体一般,让她惊恐连连。

“我劝沈姨娘还是客气些,五姨母的手臂就是出自她的杰作,我这个婢女胆子小,若是沈姨娘在大喊大叫的惊着了她,万一一个不小心,只怕沈姨娘伤的比五姨母还厉害!”倾城突然笑了起来,表情十分的愉悦,清润的眸子好似一汪清泉,美的不可方物,让人看的发痴。

沈姨娘顿时不敢动弹了,她一踏进女儿的院子,看到女儿接胳膊时痛的死去活来,就知道倾城说到做到,绝对不会对自己手软的。

第一次,她竟然对一个十三岁的黄毛丫头产生了恐惧感,她怔怔的望着倾城,那双眼眸寒光乍现,让她觉得一股寒意自己脚底袭来,觉得整个人置于冰天雪地一般。

“表小姐,你这是何意?我好歹也是国公爷的妾室,你的长辈,你这样是不是太无礼了?”沈姨娘柳眉一挑,一脸的不满。她实在不甘屈服给一个毛丫头。

倾城不屑的笑笑:“你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姨娘,你在外祖母这里大呼小叫的是何意?你仗的是谁的势?谁给你的权利?”

沈姨娘看着倾城对自己满脸的不屑,登时又要叫骂,可碍于盈秀握着她的手腕,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悲悲切切道:“妾身是个卑贱之人,但好歹服侍了国公爷这些年,表小姐就不要为难妾身了吧。”沈姨娘三十多岁的年纪,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此刻哭的梨花带雨,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倾城冷冷一笑,这个女人真是不识好歹,敬酒不吃吃罚酒,她嘴角扯开一抹绚丽的笑,:“沈姨娘的意思,你身为外祖父的姨娘,侍奉外祖父还要跟外祖母要情分吗?这难道不是你一个姨娘份内的事情吗?还是沈姨娘觉得,你的本分不是侍奉外祖父吗?还是你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

沈姨娘被倾城说的哑口无言,飞快的摇头,“你这是污蔑,妾身对国公爷的心,天地可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这般的难对付,只不过是话语间的一点纰漏,就让她抓住不放!

“那你这为何如此胆大妄为的到正房来胡闹?谁给你的权利!”倾城半步不让,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她就是揪住沈姨娘对主母不敬这一条,狠狠的回击她。

沈姨娘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乎又开始撒泼,:“妾身不活了,一个小辈也能指责我,作践我,我好歹是国公爷身边的人,国公爷,老太君,快来看看吧,妾身活不了了!”

“你不活就去死!”随着瓷器落地的清脆声,夹杂着怒气冲天的怒吼声,沈姨娘终于闭上了嘴。

只见昭阳长公主脸色铁青站了起来,逛街华丽的地砖上满是瓷器,而长公主的保养甚好的手指一抹鲜红一滴一滴的顺到地砖上。

岑嬷嬷大惊,忙拿出锦帕捂住长公主的手,急切道:“公主在生气也不可伤了自己的身子啊,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若是圣上知道了,定要心疼的!”

“嬷嬷说的对,这要是在宫里,这等冒犯外祖母的贱婢,早拖出去杖毙了!”倾城望着沈姨娘的眼神无比的冷厉,似乎像利刃刮过一般。

沈姨娘顿时呆住了,一种深深的恐惧感缓缓袭上心头,她忘记了,对面正座之上的她恨之入骨的老女人,正是是当今圣上的嫡亲妹妹,昭阳长公主,因为多年来长公主的和善,已经让她忘记了这样一个贵重的身份。

甚至一个可以将冯太君这个婆婆都不放在眼里的身份。

她入府十八年,从来没见公主如此疾声厉色,她总是那样高高在上,不冷不热的样子,无论自己如何挑衅,都懒得搭理,即便是这样,她心中依旧恨着她,她凭什么占据着安国公夫人的位置,凭什么掌管着府中所有的事宜,凭什么,她这样一个五十岁的老女人,早就应该被摒弃,应该躲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见天日!

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挡在她的头顶上,才让她只能做一个姨娘,才让自己的女儿成了庶出,若不是薇姐儿这个庶出的身份,早就可以嫁给染世子了。

所以她恨,所以她放任薇儿挑衅昭阳长公主,所以她才这般疯狂的霸住国公爷,为的就是气死这个老女人。

从前,每当国公爷歇在主院,她总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国公爷请走,谁让她风情无限,国公爷喜欢呢。

可这些年来,国公爷对她的心思慢慢淡了,宁愿陪那个老女人用膳,也不大到自己房里来了,所以她只能靠着老太君,靠着表姐。

她知道冯太君不待见长公主,于是她和冯姨娘更加的联合起来,仗着冯太君的脸面,一次次的挑衅正室的权威。

每一次,昭阳长公主都不予计较,甚至连国公爷那里都不说,这个老女人,不久是想彰显自己的贤惠吗,那她就更加变本加厉的不尊重她,最好能活活气死她才好!

今日,当她看到薇姐儿受伤哭的撕心裂肺,顿时怒了,她的薇姐儿可是国公府金枝玉叶的正经小姐,怎么可以受此屈辱呢?于是她不顾芳姐儿的劝阻,硬要来讨个公道,可是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若是这个老女人,真的拿出公主的威仪,十个自己也不够她打杀。

“求公主看在老太君的颜面上饶了婢妾这一遭吧。”沈姨娘跪了下去,低头求饶。

凤倾城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哼:“沈姨娘难道觉得冯太君会纵容你犯下这等藐视朝廷的大罪吗?外祖母是皇家尊贵的长公主,是你这等低贱之人可以随便冒犯的吗?还是你觉得冯太君比朝廷还大,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只要抬出了冯太君,就可以置身事外吗?”

倾城一番话,已经把沈姨娘那点小心思都点了出来,顺道还狠狠的讽刺了冯太君一把。

沈姨娘气的牙根作响,几乎要崩溃了,可不得不忍下这口气,她心中将倾城咒骂了千百遍,外界都传言凤侯爷的嫡长女是个蠢钝的恶女,怎么会如此的伶牙俐齿,还咄咄逼人!

此刻岑嬷嬷已经亲自替昭阳长公主包扎好了手指,昭阳长公主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总体还是很吓人,她郑重其事的说道:“沈姨娘,你对本公主不敬,念你替国公爷生育两女,本公主就将你从轻发落,从今日开始,你就去庄子上住吧。”

沈姨娘猛地抬起头,满眼的惊愕之色,她看着高高在上,举止端庄的昭阳长公主,神色泰然,只是看向自己的眼光带着明显的厌恶之色。

她不敢相信长公主竟然将她驱逐出府,就这样轻易的将她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庄子里的生活虽然不会十分的清苦,但比起国公府的富贵生活,那可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沈姨娘这些年来一直养尊处优,怎么能受得了,即便抛开这些,她也不愿意离开女儿,离开国公爷,更可况,她从昭阳长公主的话里听出来,似乎长公主已经没有让她回来的打算了。

这该怎么办?她彻底慌了,对了,还有一个人能救他,冯太君,正在沈姨娘胡思乱想之际,外头有丫头喊道:“老太君来了。”

倾城冷笑:来得正好,这一次,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沈姨娘!

昭阳长公主听到冯太君来了,明显皱了皱眉,对于这个表姨母,她真心很无奈,母后从前再三的叮嘱她,要和表姨母好好的相处,所以,她从嫁到国公府以来,是真心的尊重这位表姨母,可她就不明白,为何表姨母对她总是诸多挑剔。

母后在世的时候,她问过母后,母后却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让自己别和表姨母的关系太僵,省的影响了夫妻间的感情。

昭阳长公主是真切的爱着宁中海,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公主之尊,先是住到了国公府,后来又处处忍耐冯太君。

很显然的是冯太君并没有念着昭阳长公主的好,反而将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还不断给长公主找麻烦,总是弄出事情来膈应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正在思量间,冯太君已经带着人浩浩荡荡走进了正房。

冯太君已经七十多岁,但看上去依旧精神抖擞,发髻疏的一丝不乱,光洁整齐,穿着深褐色锦缎华服,陪着墨色绣金福马面裙,她面色红润,泛着健康的光泽,她眉毛上挑,脸色阴沉,嘴角带着几分刻薄之态。

总之,倾城第一眼看到这个老太太就对她没有好感,可能也有些先入为主的观念,不过这个冯太君的确不是个好相与的,年轻时便是,到了倚老卖老的年纪,只能更加的变本加厉。

冯太君一左一右各有一人扶着,左侧的看打扮应该是冯太君身边的嬷嬷,右侧这位,身穿如意纹锦缎交领褙子,头上身上,手上是全套的赤金头面首饰,整个人金光闪闪,五十上下的年纪,看着如今的模样,年轻的时候也必是俏丽动人,但是她实在没有那种高贵的气质,却偏偏一副傲然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倾城猜这位一定是冯姨娘,看她那气势,根本不像个姨娘,真把自己当作正室夫人了。

昭阳长公主看到冯太君走过来,笑着起身道:“母亲来了。”

冯太君眼皮都没抬,径直坐在正座上,冷声道:“公主好大的阵仗,莫不是当我这个老不死的不在了吗?”

昭阳长公主脸色有几分挂不住,毕竟在众人面前,冯太君就如此发作自己,让她有几分下不来台。

她只是笑着说,:“母亲这是哪里的话,媳妇若是哪里做的不好,母亲只管说。”多年来,在冯太君面前,昭阳长公主已经习惯了退让。

还未等冯太君开口,倾城笑吟吟的说道:“老太君也太爱生气了,一进门就说外祖母的不是,外祖母纵然是皇家的公主,也不能将老太君服侍的妥帖,这自然是外祖母的不是,哪一天外祖母进宫的时候应该向圣上进言,以后,无论是宫里的公主,还是王府的郡主们,都应该送到老太君跟前儿来教养着,这样才不至于以后嫁到婆家去失了体面!”

倾城一席话正是狠狠打了冯太君的老脸,处处都在挑她的不是,一个国公府的前国公夫人而已,有什么资格在长公主面前挑三拣四的,即便你是婆婆又如何,公主是君,给你脸面叫声母亲,不给你脸,你连个屁都不是,还端着架子,拿乔作势的,还敢让朝廷的公主服侍,吃多了撑着了吧。

自古宫中的礼仪最为严苛,一个公主儿媳妇你都瞧不上,偏偏去抬举什么姨娘,这样嫡庶不分,简直糊涂!

偏偏倾城软孺的嗓音娇俏可人,年纪又小,脸上又挂着天真的微笑,好像是说着俏皮话一般,让人无法当真。

可冯太君几乎一口血要喷了出来,她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打脸过,对方还是一个小娃娃,而且还是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她想要发作,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似乎憋的相当难受。

昭阳长公主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但心中是相当的痛快啊,不得不说,这外孙女太给力了。她自小就嘴笨,其实也不是嘴笨,只是在皇宫,从前她是先皇和孝章静皇后最心爱的小公主,皇兄即位后,他又是最得宠的长公主,除了冯太君这个脑袋长草的人与她为难,其他的人谁敢招惹她啊,所以说昭阳长公主的生长环境是绝对净化的,心灵是绝对纯洁的,这也导致昭阳长公主这些年来被冯太君欺压的根本症结所在。

所以每次在言语上的争锋,她总是要败下阵来的,可如今看着冯太君吃瘪,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站在冯太君身边的冯姨娘不乐意了,指着倾城说道:“这就是雪姐儿的女儿吗?真是好教养,老太君好歹是你的长辈,其容你在这编排?”

冯姨娘怒目而视,样子恨不得吃了倾城一般。

倾城挑眉,眸光越发的冷冽,:“我竟不知道安国公府还有这样的规矩,一个姨娘竟然直呼嫡出大小姐的闺名,这也太放肆了吧!”

冯姨娘十七岁就进府了,在安国公府待了三十多年,还给国公爷生了两个儿子,自觉的劳苦功高,甚至可以和公主主母媲美了,却不料被人硬生生扒得脸皮不剩。

一个姨娘而已,粉轿抬进门的姨娘,一辈子都是姨娘,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她刚想开口,又听到倾城清冷的声线传来,:“冯姨娘也许是上了年纪,听力退化了,我什么时候编排老太君了,老太君是倾城的长辈,而且倾城也十分佩服老太君,老太君是最重规矩的一个人,连宫里的规矩都不如老太君的教诲,所以不管是哪家的女儿被老太君调教过了,准保嫁人以后,被婆家称颂!”

不可否认,倾城再一次打击了冯太君,还是借着冯姨娘的话柄说的,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是啊,人家哪里编排你了,是你非要挑长公主的错处,长公主自小生在宫里,你都瞧不上,可不是看不上宫里的规矩吗?那你肯定更重规矩啊,你看中规矩还把个姨娘待在身边提携着,简直就是自打脸面。

冯太君气的咬的牙齿咯吱作响,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狠狠的瞪了一眼冯姨娘,都是这个笨嘴拙舌的东西,不会说话就别说话,没得招人嫌。

冯姨娘其实没有多少智商的,也是一味儿只会撒娇耍痴的主儿,她被人下了脸面,不能直接发作,就想从别处找补回来,正好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沈姨娘,于是说道:“不知道沈姨娘犯了什么错,公主竟让她长跪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不贤惠,容不下国公爷的妾室呢?”

这个冯姨娘真是贱人矫情,无时无刻不想着膈应昭阳长公主。

昭阳长公主眸色瞬间一冷,沉声道:“她对本宫不敬,本宫已经下令将她送到庄子上思过!”

冯太君和冯姨娘皆是一怔,二人对望一眼,有些不可置信,毕竟昭阳长公主一向性格温和,嫁入国公府三十多年,很少动气,无论以前冯姨娘和沈姨娘怎么挑衅,都是不予理会,总是不温不怒的模样,怎么今日如此简单利落,决然的就将沈姨娘发配出府了呢?

沈姨娘自然是不愿意走的,忙跪着磕头道:“婢妾知错了,求公主殿下饶了婢妾吧。”

冯太君也看不下去了,沈姨娘是她的人,若是被送走了,打得岂不是她的颜面,于是也说道:“公主,你就看在老身的颜面上,饶了沈姨娘吧。”

昭阳长公主顿了顿,摇了摇头,拒绝着:“本宫不能饶她,本宫是堂堂的长公主,竟然一个区区低贱的姨娘都能闹到本宫这儿来,可见本宫平日里实在太纵了她们,所以,况且本宫已经对她从轻发落了,若是在宫里,冒犯本宫的人,早就拖出去杖毙了!”

这她们指的还有冯姨娘,看来这一次昭阳长公主是真的不想在忍了,一则,她也忍够了,从前,她觉得母后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上愧对了表姨母,所以才诸多的忍让,可无论是因为什么,这三十多年的相让也足以抵偿了,二则,看着年幼的倾城不顾一切的替她冲锋陷阵,替她出气,她实在感触良多,若是她再一味的忍让,实在辜负了倾城的一片心意,且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长公主,若是皇兄知道她将日子过成这副鬼样子,肯定会骂自己没有用。

所以,从今天开始,她要拿出长公主的威仪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

冯太君显然没有想到昭阳长公主会一口回绝自己,这些年来,公主向来对她千依百顺,几乎是没有忤逆过她,今日这样言辞拒绝,她着实有点承受不了,于是一拍桌子,怒道:“好啊,连亲媳妇都要造老身的反了,你是尊贵的公主殿下,老身从来不让你在身边立规矩,沈姨娘从早到晚的替你尽孝,侍奉在老身身边,即便有些不妥之处,你就不能体谅一二?”

倾城冷眼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老人,心中厌烦的不得了,她轻蔑一笑,说道:“外祖母,是不是倾城听错了,难道姨娘侍奉老太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为什么外祖母身为主母还要领姨娘的情呢?”然后捂着嘴笑笑,:“方才沈姨娘还言辞凿凿的说侍奉外祖父劳苦功高呢?倾城真是不明白,这沈姨娘倒是府里的姨娘还是府里的祖宗呢?”

倾城这话极其辛辣,顿时堵得冯太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眼。

“这就是你那好女儿养出来的闺女,竟然如此忤逆长辈,要是在咱们国公府,就该打死!”冯太君实在气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倾城眉毛一挑,嗤笑道:“今个儿我是见识了,原来在老太君心目中,倾城这个侯府嫡女还不如一个姨娘呢,姨娘冲撞了外祖母,老太君就拦着不许责罚,倾城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老太君竟然想着将倾城打死,这是何道理?”

老太君气结,指着倾城,:“你·你,你是要气死老身吗?”她没想到自己活了七十多岁了,被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再三的挑衅指责,反而人家句句在理,让她吃瘪。

倾城轻笑,面如桃花,:“倾城不敢,您是倾城的长辈,倾城孝敬您还来不及,怎么会惹您生气呢?”

冯太君看着倾城的小脸,模样和宁若雪仿若一人,只是那双眸子有些不同,宁若雪是个非常简单的人,她的眼睛总是清澈见底,犹如一汪清泉,让人一眼就能看透,可眼前的少女,那双眼眸虽然明亮,但却幽深邪气,让她看不透,觉得发寒,甚至后背发凉。

她竟觉得不可思议,一个七十岁的老人,竟然会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女生出了畏惧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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